路灯（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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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在

      材料所是个砖木混制的小四合院，后面开了一道小门，小门外面是一条巷道，巷道外面连着厕所，所里的人早早暮暮都得经过巷道才能进入厕所。

      狭长的巷道在白天都比较暗淡，上面被横木和老瓦挡着了天空，夜晚人们只能摸倒走路，于是所里在巷道上面的横木上安了一颗路灯，人们在夜里就可以方便地去厕所了。

        日久天长，人们习惯了光明。有天晚上停电，人们在巷道里叽叽叽喳喳起来，他们责备倒霉的电，骂高低不平的路道。不来电没办法，电老虎嘛！可第二天第三天路灯仍不见亮，家里的灯都亮着，莫非路灯粗了？

        人们又在巷道里叽叽喳喳，还听到怪声怪气的叫声。巷道里黑古隆咚，于是传出了许多风声。有人见到A撞进了x女士的怀里，有人看见H在摸x小姐的屁股，有人看见Z拥抱R美女，有人看见所长亲吻了他的秘书，有人看到某小子在抚弄所长太太的乳房……

        女土太太极为恐慌，非常愤怒。去厕所的巷道不安灯是什么意思？想耍流氓！可见所长心里之阴暗污秽，有人直言不讳。其实，路灯不是没换，换了好多回。这时人们才发现，安的路灯被人打碎了。人们自然就把怨气撒给那些打碎路灯的人。

      整个所里就这么个厕所，男男女女都得方便，路灯一次又一次的被打碎，整个所里自然就沸沸扬扬，弄得大家睡不安，吃不顺，工作也没心境，所长很伤脑筋。

        怎么办？所长在职工会上发号召：要求大家勇捉歹徒，抓住了绳之以法，让人干咒万骂。群情激奋，一片欢呼！可是路灯仍然是今天安上明天坏，明天安上后天坏，所里毫无办法。

        有人给所长献策：轮流派人守。嘿，这还灵验，守了几天，路灯安然，平平静静地照着夜晚的巷道。可不久后，路灯又不亮了。

          于是所里开始大量购买便盆，晚上就不用上厕所了。可职工住房狭窄，特别是热天，尿味粪味和做饭的香味搅在一起，人们怨声戴道。

        一次领导来检查工作，所长留之住宿。领导肚子不顺，夜晚需上厕所。走至巷道黑黢黢一片，领导肚子极腆，脚腿不灵，地又不平，在巷道里挷的拌了一跤，额上挂了青包。领导回到所长屋里，也没说什么。

      第二天，领导要走了，说：去厕所的巷道该安颗灯！所长诺诺，心里极为惶恐，望着领导额上的青包，一身都在发怵。“灯粗了”领导笑笑，走了。

        所长坐在屋里发闷，呆若木鸡。其妻见状，说：别当所长算了！

      所长长长吐了口气，他写了一份辞职报告，坚决不当所长。辞职批下来了，新上任的所长也一样，对路灯问题望洋兴叹。

    因此，巷道里的每个夜晚都黑黢黢的。

写于九零年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