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者往事自述

湖南长沙，是我的出生地，那里记载了我所有的青春和记忆。一别很多年，当我再次回乡，已经是三十年后的事情了，岁月真漫长，记忆犹如一张张厚实的纸张，写满了岁月的痕迹。       -------前言

图片来自《人间正道是沧桑》剧照

01  初识

我出生在一个湖南长沙一个新式革命知识分子家庭，家里兄妹两人，除了我，还有我的小弟。我叫孙华瑾，小弟孙华璋。

也许是父亲早年革命的缘故，他思想开明，对我也是极为开放，没有给我包小脚，还送我去读书。我自小在父亲的指导下，一直在长沙学习，我后来从女子中学一路上到女子师范学院，毕业后当了教员。也就在那里，我认识了影响我一生的男人，他姓张，是个青年彦俊。

湖南真是个革命的摇篮，这里从辛亥开始，就是人才迭出。革命的有志青年感慨于国家艰危，于是纷纷创办各式各样的学校。湖南集中了各式各样的商学堂，师范学校，还有一些外语翻译学校等等，这些都深深地影响了长沙这片土地。

我在当教员的第一年，就遇上了他。当然一袭长衫，竖着标准的中正头，眉宇轩昂，气度不凡。讲起话来，儒雅而端庄，说到感愤处，拳头敲在桌子上面，发出“蹦蹦”的响声，在听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括我，无不为之动容。那时候，他做的演讲是关于反对帝国主义压迫，争取民族独立与解放的，他的话语用词我从来没有听过，尽管我们家藏书很多，我也喜欢看书，可是这些我真的没听过，也就是在那瞬间我被他吸引住了。

演讲结束后，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立刻离开，而是默默留在了原地，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在台上忙忙碌碌收拾行装的人，他收拾完了之后，径直往外走。突然，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立刻回过头来，望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地说：“同学，你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奥，没有，没有。”我摇摇头说。

“那这样呀，行，我这边还有事，我等着赶去组织学生游行呢，你要不要去呀?”他望着我说。

“我打算……”我吞吞吐吐地说。

“好了，你就留在这儿。”他笑了笑，然后提着自己的包离开了。

这是我第一次认识他时候的情形。

如果说是往后余生，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打动我的话，我想在没有多少了，人这一生，遇到什么人，见过什么东西，似乎就是命中注定，希望得到什么，其实在命运的罗盘里面早就规划好了，没什么特别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