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同性恋酒吧做服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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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同性恋酒吧兼职,我不是同性恋,只是因为那里的兼职工资比较高,离学校也不远,这份工作我只做了一个学期多一点,但很多事都让我记忆深刻。

我看过很多人醉的连路都走不动了,还要继续喝;我看过两个男人恩爱地手牵手走进来,互相挥舞着拳头走出去;我看过浪漫的求婚,看过痛苦的分手,小三和小四的互撕,也听过他们经常默契的全场大合唱。也许,在gay吧里,他们才能找到属于彼此的世界,变得那么无拘无束。但是,出了那扇门,很多人,便要忘了这一晚发生的一切。

我印象最深的那一晚,是一个星期三。他一走进酒吧的门,我就注意到他了,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一条领带松松垮垮的耷拉在胸口的位置上,衬衫开着三颗扣子,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不用看,这是在别的地方已经喝过一局了。

“我请所有人喝酒,所有人!”他一来就站在吧台上,大喊着,把钱包扔给了酒保。经理连忙过来打招呼,他是以前的常客,只是有段时间没出现了。几个小时里头,他已经划了四五万的卡,我见过请人喝酒的,但是大部分就是图个热闹,最多一轮也就罢了,像这样随便喝随便买单的,还真是第一次遇到,想到自己每周两次要到这里来兼职补贴生活,不得不心生感慨。

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少了,他趴在桌子上,眼睛还睁着,我打扫完卫生,值班经理让我去看看他。
“先生,你还好吗?”我蹲在地上,看着他的眼睛,发现里面全是泪。
“哦,你们,该走了,哦,好。”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西装,试着站起来,又瘫倒在了沙发上。
“先生,有人能来接你吗?”
“没有。”他回答的语气很不好,似乎这个问题冒犯他了一样,我便不再敢多说话了。

我看到他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门,就跟他摇摇晃晃的走进来一样,他们这些富二代的生活,我又如何能懂呢,我自嘲的笑了笑,跟经理领了今晚的钱,我就可以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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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门,我看见他坐在马路边上,西装被风吹到了路中央,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我连忙帮他把西装捡回来,他看了看我,估计是想跟我说声谢谢,可是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呕吐,他喝的太多了。我帮他拍拍背,问他,我是否可以帮他打电话叫人来。

“打吧,给,打给李溪文,我的女朋友,我的未婚妻,”他突然笑了两声,那笑声很凄凉,“打,你看她会不会来。”
我打给了李溪文,“大半夜的,让他去死,替我跟他说,早点死回来把婚结了,完了爱去哪浪去哪浪!”对方挂了电话,我完全不知道,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我送你回去吧?”
“不,我不回去,我没有地方回去。他死了,他死了,我也活不长了。”他双眼一点神色都没有,就像瞎了一样。
“谁死了?”我觉得说出来,也许能缓解他的情绪。
“我男朋友,脑瘤,脑瘤知道吗?钱有什么用,连个脑瘤都治不好,钱有什么用啊。”他把钱包扔在地上,我帮他捡回来,里面有张照片,上面的男生背对着大海,面朝着拍照的人在笑,看上去很阳光,我想那就是他男朋友吧。

“既然人已经去了,你这样,他肯定会难过的。”我实在不会安慰人,只好找一些老套的话。
“他会难过吗?我希望他难过,我就是要把他气活过来,金阳,你个软蛋,一个瘤子都抗不过去!软蛋!”吼完他又吐了,他已经精疲力尽了,连坐着的力量都快没有了。

“叫个朋友来吧,你这样也不行啊。”我实在没了办法,下午还有课,我得赶紧回去补个觉。
“打,打给,那个MB,那个,那个李兵。”
我知道MB是什么意思,就是性工作者,“你这个时候,还叫那些人干吗。”
“我让你打!”他又对着马路吼了一声,我刚才对他的同情荡然无存,果然是个纨绔子弟。
我用他的手机拨了李兵的电话。“好,我就在附近,等我五分钟,我马上到。”我现在觉得他特别脏,我不想管了,反正我总算是能交差了。

过了会,来了个人,我诧异的一直盯着他,因为他跟那个钱包里的照片,实在是太像了,如果你不注意的话,几乎分不太出来。
“你,你是李兵?还是?”
“我是李兵,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像另一个人。”
“啊,嗯,他……”
“交给我吧,是个可怜人。”
李兵把他扶了起来,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他醒了。

“金阳,老婆,你回来了,别离开我了。”他在哭。
“好,不离开,不离开,怎么喝成这样了,找个地方帮你收拾收拾吧,遇到你,我也是倒霉。”那个叫李兵的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扛着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我望着那辆车远去,自己却久久不能离开,在gay吧工作的这段时间,我以为我了解他们,可是从那天开始,我发现,我还不了解他们,不了解他们的爱,原来那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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