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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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从沧浪亭出来的时候,雪下得越发大了,我们却还想去看看雪中的虎丘塔,在三元坊公交车站台上等游2路公交车的时候,一男一女两个电视台的记者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深一脚浅一脚地过来了。搜寻了一圈,他们把采访目标锁定在两个七十来岁的大叔身上,一番寒暄介绍之后,征得大叔同意,记者架起摄像机开始了采访。

      年轻的女记者问:叔叔,今年这个冬天冷不冷?

      看得出,这两个大叔都是苏州本地人,因为明显的,他们的普通话讲得实在蹩脚。苏州人有句俗语,叫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苏州人讲官话。这个官话指的就是普通话。别的不说,就说评弹演员吧,他们的各地方言是基本功,行话称之为“乡谈”。我听过很多名家响档在演出的时候,学各地方言都几可乱真,唯独说普通话却总是声调怪异,四声完全不在应该的那个调子里,这是很奇怪的事情。

      这两位大叔本来就普通话不标准,对着摄像镜头一紧张,一口“苏普”愈发讲得疙里疙瘩,他们说:还好还好,勿算冷,伲小辰光格冷天还要冷了。

      这显然不是女记者期待的回答,于是又诱导说:这屋檐下的冰棱那么长,你们觉得阿危险?

      顺着女记者的指引,大叔和我同时抬头看,果然,公交车站台上,苏式廊棚的飞檐峭壁下挂了一溜的冰棱。大叔笑笑说:这有啥危险的,老底子每年冷天都结冰,家家屋檐下的冰碴子要尺把长,勿稀奇格,不过现在倒是难得看见了。

        听到这里,女记者几乎是要哭出来了,我们这些听客也都不由得笑了。大叔也觉得有些“跑偏”,转过弯来说:“哦也,阿是怕伊落下来危险?个么我来凿特伊!”因为下着雪,两个大叔手里都拎着一把长柄伞,他们举起手中的伞,三下五除二就把屋檐下的几根冰棱打了个精光。

      两个大叔开心地说:那么太平了!正巧公交车来了,两位大叔挥挥手上了车。年轻记者客气地祝福他们:好人一生平安!看着公交车走远,两名记者换了个表情面面相觑叹了口气,男记者说:我怎么没想到,这大叔话还没说几句,一上来就把冰棱给敲了,我都没来得及拍,这下好了,没得拍了,要么换一个站台再拍?女记者说:算了吧,这么冷的天,我们回去吧!

      我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有意插嘴:北方人不知道怎么过冬的?到了南方,连屋檐下的冰碴子也成了新闻!

      因为这场雪,从上周四开始,加上这个双休,苏州的中小学生已经连续放了6天假了。且不说正值期末,孩子们宝贵的复习迎考全部荒废了。家长们为了怎么照看放假在家的孩子也是头痛的大问题。各媒体围绕这场雪做足了文章,打开电视翻开报纸,无处不在谈雪。

        我还是闹不明白,我们小时候的冬天常常下雪,那时候还没有空调地暖羽绒服,小孩子也照常上学玩耍,怎么现在难得下一场雪就得放假?现在的孩子娇贵得连一场雪都经受不起?这让他们长大以后怎么去经风雨见世面?北方的冬天每天都是冰天雪地,北方人都不出门不学习不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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