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科的工作忙了起来,既要做平常的宣传工作,又要筹备大型的全厂会议.二槐更是忙得手脚不得闲.厂子要更名了,这回叫哈尔滨飞机制造厂了,二槐正在做方案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
“喂,我找高二槐”一个稍带南方口音传了出来.
高二槐没有听出是谁,以为是哪个领导打来的,谨慎的问着
“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二槐,我是三生呀,你马哥,听不出来了?”话筒那边传来了马三生赫亮的声音.
“哎呀,马哥,怎么样,现在那边挺好的吧,”二槐听到马三生的声音,高兴的很,他听得出来马三生那边非常开心.
“还行,这边气候热而潮,不像咱们那边,但是这边人朴实,简单,没有那么多花花心思.厂子也开始正式运转了,我现在当个头头,主任,哈哈,老子这会翻身了.”
“太好了,马哥恭喜,啥时候回来看看”
“不了,这段时间事多,我正打算承包个汽车修理厂,我打电话也是问你,你打不打算过来.”
二槐听说马三生要他去三线厂,虽然马三生混的不错,但是怎么也不会比现在的厂子好,再说儿子马上要考技校了,然后就接班,这个机会,多好,二槐可不想浪费了.兰芝也快退了,姑娘小学毕业了,这些都脱离不开.
“马哥,我就不去了,你在那边,好好照顾好,自己.孩子都上高中了吧”
“哈哈,我那有你的文化,孩子在外面,自己倒腾东西卖,姑娘上学,也是好费劲的,哎,你要能来多好呀,咱哥俩一起干,怎么也做个万元户了.”
马三生停了停,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正当二槐要道别时,马三生压低了声音问.
“杨一剑,还在吗?’
“在呀,现在是厂长.”
二槐知道两人的隔阂还没有解开.
“噢,你要小心他点,他这个人心太黑,你不知道我怎么去的三线吧,就是他,把我的名排在了第一个,他狠得我入骨,哎,这也是我自己作的,但毕竟是同事一场,不应该这么整人,你在他身边,我不说了,自己小心为是.”
马三生的电话挂了,二槐的心里翻腾了好几个个,还要着手写杨一剑的报道,此时,却不知道如何下笔,杨一剑的形象在他的心中来回的翻转着,直到他晚上回家,还在不停的回味着马三生的话.
二槐骑车快进家门的时候,高从军拉着杨敏从二槐家出来,见到二槐,杨敏快速的把手撒开.
“高叔叔好,”杨敏已经长成了大姑娘,打招呼的时候,脸变得通红.
“哦,小敏,你们要上哪?”
“爸,我们去夜校.”
高从军打过招呼和杨敏边说边笑的走了.
二槐推车进了院,李兰芝刚把两个人吃过的碗筷收起来,准备摆上二槐的碗.
“小敏和从军都这么大了”二槐不无感慨的说,他看到李兰芝的发丝,有些发白.
“哎,日子哪里抗过,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事,小敏,人好,让人喜欢,就看咱儿子有没有运气娶到她了.”
“我看行,咱儿子聪明,比咱俩都强,你先别急,学文化课要紧,那些事放后一些.
“还放后,我都要退休了,到时在家干啥,还不是看孙子”
兰芝一说,二槐感觉自己和兰芝都老了,原来的那些干劲,闯劲,被岁月都磨没了.
吃完饭,李兰芝拿出来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
“你看看,这些,有没有用了,没用,我都烧火了”
李兰芝从文件袋中抽出厚厚的一叠稿纸.
“要,留着”
二槐一眼看出了,这些是他当年参加神剑文学艺术学会,时写的手稿,神剑文学会是厂内创办的,包括美术,书法,摄影,灯迷,集邮,和文学创作。那厚厚的一摞都是二槐在四方楼宿舍时,每天晚上,在昏黄的如豆的灯光下,写就的文字,翻开每一张稿纸,那些熟悉的画面,就一古脑的涌现出来,二槐那时就患了近视,只是自己不明白,直到最近,才在兰芝的陪同下,一起配了眼镜,是个黑框的,兰芝说,二槐带起来更像国家干部了.二槐现在是宣传科副科长,可是在他的心中,他一直觉得,他应该在文学的路上走下去,而且一直没有起步.
二槐把厚厚的一摞原稿纸带来到了单位.宣传科的老科长走了过来.
“二槐,这是谁写的’
“哦,那是以前写的.”
“二槐,写的不错,你这些可以拿到报纸去发表”
“哎,一些随手写的东西,上不了台面,不能和你老比”
二槐对于老科长非常尊重,他就是那个当年直接批评二槐的老编辑,老科长是学校的老师,后来调 进了厂里做政工宣传,学富五车,才学齐肩的人物.
“二槐,我介绍个老师给你吧,他是省文联的主席,叫关沫南,前一段时间,我听说他举办了个工人的文学创作班,我给他打个电话,你去学习学习.业余时间,不耽误工作.
“谢谢科长,谢谢科长”
二槐听了后紧紧握着老科长的手.
二槐参加了文学班,每次他都是骑着兰芝给他买的大二八的车子,骑上几十公里,去市内学习,二槐的文学水平,在学习中不断提高,很多的作品,开始投往省报,市报.
font-family:宋体;color:#444444;background:white'>二槐看马三生如此上心,也不想拨他的面子,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王桂,你明天就回屯子打听一下,给二槐一个准信。”
马三生拿起酒杯,
“来,兄弟,咱�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