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杉版资治通鉴【426】汉明帝崩逝。2019-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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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龟兹王建是匈奴所立，倚仗匈奴的国威，占据北道，攻杀疏勒王，立其他自己的臣下兜题为疏勒王。班超从小路到疏勒，离兜题所居槃橐（pan tuo）城九十里，派属吏田虑先去招降，嘱咐田虑说：“兜题本来不是疏勒人，国人一定不听他的。如果他不投降，可以当场逮捕他。”田虑到了槃橐城，兜题见田虑只有寥寥数人，毫无降意。田虑乘其不备，上前劫持捆缚兜题。兜题左右官员毫无准备，都惊惧奔走。田虑派人飞驰向班超汇报，班超即刻赶到，召集疏勒全体将士官吏，陈说龟兹无道之状，然后立疏勒王哥哥的儿子忠为王。疏勒人大悦。班超问忠及其官属：“兜题该杀，还是把他遣返龟兹。”都说：“该杀！”班超说：“杀之无益于事，不如让龟兹知道大汉的威德。”于是将兜题遣返龟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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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月五日，公卿百官认为皇帝威德怀远，祥瑞显应，全体集聚在朝堂上，敬酒祝贺。皇帝下诏说：“天生神物，以应王者。远方的百姓向慕归化，确实也是因为中国有德。但是，这跟我没什么关系，都是高祖、光武的圣德所至。请太常选择吉日，策告宗庙。”仍然推恩赐给人民爵位和粟米，各有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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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一月，派遣奉车都尉窦固、驸马都尉耿秉、骑都尉刘张出敦煌昆仑塞，击西域。合计骑兵一万四千人，在蒲类海击破匈奴屯驻白山的呼衍王兵团，于是进击车师。车师前王，是后王的儿子，两个王庭相距五百里。窦固认为后王道远，山谷深，士卒寒苦，想要先攻前王。耿秉认为后王才是根本，攻下后王，前王自然降服。窦固计议未决，耿秉奋身而起，说：“请让我打先锋！”于是上马引兵向北。众军不得已，跟着他北进，斩首数千级。后王安得震怖，走出城门迎接耿秉，脱下帽子，抱着耿秉的马足请降。耿秉把安得解送给窦固。车师前王也主动投降了，于是平定车师而还。窦固上奏朝廷，重新设置西域都护及戊、己校尉。任命陈睦为都护，司马耿恭为戊校尉，屯驻后王部金蒲城；谒者关宠为己校尉，屯驻前王部柳中城，两处各有官兵数百人。耿恭，是耿况的孙子。

十八年（公元7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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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二月，下诏命窦固等撤军回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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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单于派遣左鹿蠡王率二万骑兵击车师。耿恭遣司马将兵三百人救援，全军覆没。匈奴于是攻破车师军，杀后王安得，又进攻金蒲城。耿恭用毒药涂在箭头上，告诉匈奴说：“汉家神箭，中箭者必有怪事发生！”匈奴人中箭的，伤口都溃烂发烫，大惊。又赶上暴风雨，耿秉冒雨出击，杀伤甚众，匈奴震怖，相互说：“汉兵如神，真可怕！”于是解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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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六月十二日，太微星座旁出现孛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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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恭因为疏勒城旁有一条溪水，可以固守，于是引兵占据。秋，七月，匈奴又来攻打，在上游堵塞溪水。耿恭在城中打井，挖了十五丈深，还是没水。吏士口渴困乏，以至于从马粪中榨水来喝。耿恭率领士卒继续挖井，亲自拖挽盛土的筐笼，过了不久，水泉奔走，众人都高呼万岁。于是命吏士扬水以示匈奴，匈奴大出意外，认为有神明相助，于是解围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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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六日，皇帝崩逝于东宫前殿，享年四十八岁。遗诏说：“不要修建寝殿，只把我的牌位放在光烈皇后寝殿的更衣别室。”

皇帝一切遵奉建武年间的制度，无所变更，后妃家族不得封侯参政。馆陶公主（刘秀的女儿）为儿子请求郎官职位，皇帝不许，只给赏钱一千万，对群臣说：“郎官上应天上星宿，放出去就是治理百里之地的县令，如果不得其人，则百姓遭殃，所以不能答应。”

公车（负责接待臣民上书和征召）有规矩是反支日不接受奏章（术数星命之说，以反支日为禁忌之日），皇帝知道后，奇怪说：“百姓废弃农桑，远来宫门上访，却用这些禁忌来给他们添麻烦，这是为政的本意吗？”于是取消了反支日不接待的规矩。

尚书阎章的两个妹妹为贵人，阎章精通旧典，早就该升任要职，但是皇帝因为他是后宫亲属，竟然不用。所以明帝一朝，吏得其人，民乐其业，远近畏服，人口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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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刘炟）即位，年十八岁。尊皇后为皇太后。

明帝初崩，马氏兄弟争欲入宫。北宫卫士令杨仁披甲持戟，严勒门卫，没人敢进去。诸马于是向皇帝说杨仁坏话，说他严酷苛刻。皇帝知道杨仁忠心，更加善待他，拜为什邡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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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六日，葬孝明皇帝于显节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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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二日，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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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诏任命代理太尉、节乡侯赵熹为太傅，司空牟融为太尉，并主管尚书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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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四日，任命蜀郡太守第五伦为司空。第五伦在郡守任上，公正清廉，所举荐的官吏大都能胜任，所以皇帝把他从那么远的边郡召回朝廷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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