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付给孩子的时光，从不会是虚度

上上个周末，我们去了我们的捷克语老师莫妮卡家做客。她家在捷克乡下，家里有个大大的房子和一个大大的花园，花园里有个大大的蹦床和一个大大的游泳池，花园的尽头种了五六棵苹果树，青果累累，还有沿墙一排已长到一人多高的覆盆子，小红果子在绿叶间时隐时现；苹果树下养着一只兔子和一只豚鼠，旁边另开辟了一处院落，散养着咯咯叫的鸡，花园里还跑着猫和狗和孩子；此外，还散布着小朋友玩的秋千架、沙坑、滑梯和五彩小屋。这样的夏天，是大可以一整天都消磨在花园里的；这样的花园，也俨然是孩子们的乐园。那一个下午，我们几乎都在花园里玩了，游泳、玩玩具、逗猫、摘果子，大大小小都很开心。

两个月不到的活泼好玩的小黑与三个月的耳朵听不见特别深沉冷静的小白。莫妮卡家的猫总是难逃一种悲惨的命运，因为家门口就是村落住干路，散养的猫咪经常被车撞死，她说她家几乎每年都重新养一只。还曾有过一只猫跳进了给孩子们玩的露天游泳池里淹死了。不知道这两只在她家能存活多久。

木柴烤出来的鸡翅特别香，我直接用手拿着吃，她家小男孩也一副稀罕样的跟我学用手拿着啃骨头。

不过，那一天最打动我的，不是他们想游泳就游泳、随时可以吃自家院子长的水果的生活，也不是这个让人羡慕的大花园，而是莫妮卡与她的孩子们一起做的手工玩具，特别是那些以纸为材料，或者就干脆以卫生纸卷筒为基础凹出来的那些小造型，真让我赞叹的不得了。

讲真，前几年经常见到的那些所谓变废为宝的居家小秒招，包括宜家家具的小改造，与其说会让我眼睛一亮、忍不住赞叹说真是心灵手巧，我真实的感受往往是，何必这么凑合呢！当然，也会有亮眼的改装，但大多还是难免粗糙、廉价。即便是做成小朋友的玩具，貌似也好不到哪去，我在小姑娘德国幼儿园见过的用卫生纸卷筒并联做成的小朋友的收信桶，看过去特简陋，不是聊胜于无，而是干脆别挂出来碍眼。所以，自己家里的纸盒、用完的卫生纸筒，在小姑娘拿起当成望远镜玩两下之后，基本就是随收随丢了。

不过，我不知道是和小姑娘在一起的这几年自己有了变化，还是莫妮卡给孩子们做的东西确实有些漂亮，反正，我一见到那些纸质的手工作品：蝴蝶，火车，兔子，飞机，猫咪，毛毛虫……我真的有种发自内心的赞服，这得多么心灵手巧，同时又耐心十足啊。

这些国外啊，加菲猫啊，粘在竹签上，是他们经常拿起来，做角色扮演讲故事的。

问莫妮卡这些东西的制作经历，她说她家孩子几乎每天都会要求做个不重样的，她就每天都得绞尽脑汁地想啊想，做啊做；有些是网上找出来的，有些就是自己想的；而家里的卫生纸卷筒从来不会丢弃，很多废物装饰一下，就成了孩子的心头宝。

我不知道她和孩子们一起做这些东西花费了多少时间，但在我之前的印象里，她分明是一个忙的如陀螺一样旋转的要飞起来的女人：家里有个五岁的男孩和一个三岁的女孩，一个幼儿园上全天，一个只上半天；在因为生孩子离开大公司回家生娃带娃的这几年，她还做着捷克语老师和英语老师的工作，同时给自家哥哥的公司做会计，她还兼职了她家小村落的村长职务……她做事勤奋、地道，同时又性情温婉、平和，简直是我心里吃苦耐劳又勤俭善良的捷克女人的典范。

但因为接触只限于外，我常常忽略她作为一个母亲的一面，直到这一次去她家做客，看到她为孩子们做的那些东西，看到她的用心和付出，这才发现，作为一个妈妈，她也是如此的合格称职，哪怕自己身兼数职忙的都快飞起来。

所以，所谓的忙，无非是种托词；如我这般闲，因为无心，事实也不曾为小姑娘多做些什么。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托词，即所谓的擅长与不擅长，大可说自己心拙手笨，绘画、手工，根本没天分，一点都做不来。但事实上，小小家伙们尚且笨拙地画着线、裁着纸，最终也会有像模像样的作品，如我们这般手脚正常的大人，怎么好意思说做不来呢。

所以，与莫妮卡一家告别没两天，当我家又用完一卷卫生纸后，我也跃跃欲试，带着小姑娘做了一个小飞机，用着最中国的红黄两色，没想到，成品还不错，很给我信心。也许，也可以从此开拓一些东西了呢。瞧，在陪孩子的同时，大人也是可以得到满足，找到一些成就感的呢。或许，完全可以说，若足够有心，所有交付给孩子的时光，就都不是虚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