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

梦之浮桥

大合影，一览法语系秀外慧中的girls们

紧锣密鼓地结束了与巴黎七大共同举行的“天空意象”研讨会。来访教授中有研究儿童文学、诗歌、绘画、天文学、天体物理学、医学、占星学、汉学的，各显神通。与武大法语系、文学院、哲学院的教授共同探讨“天空意象”这一主题，这是一次交叉学科的盛宴。

文学院与巴黎七大教授会谈

在整个行程中，我主要负责翻译。虽然全程参与了会议，但面对庞杂的学科及讲演，翻译只能力求精准到位。教授们都非常和蔼，会议结束后，平日风格凛冽的Bricout教授走过来送给我一个小礼品，感谢我为他们做的一切。后来杜老师告诉我们，别看Bricout教授平日严肃，她的心却很“善”，总是会照顾别人的感受。我想这不仅是法国人有教养懂礼仪的一面，也是从文艺复兴时期开始人文主义思想深深扎根在他们的文化中，才使得他们的所言所行没有违和感，如此得体并真切。这位教授的头脑里有一本活字典，可以背诵3000余首诗，并且可以将《聊斋》用法语叙述出来，深感佩服，智慧的眼神是由无数的积淀而成。

绿房子花园咖啡

初次带法国人来greenhouse，他们就爱上这里，此后每晚都要过来喝一杯。Chaty告诉我在巴黎这样的咖啡馆都坐满了人，而这里我们可以舒适安静的坐在天台上享受夜晚休憩下来的美好时光。这个咖啡馆坐落于武大九区，武大已是闹市中的一片桃花源，而此咖啡馆更是桃花源里的小渔村，浪漫、惬意，要知道在巴黎塞纳河左岸的咖啡馆里孕育出多少文人，因此左岸咖啡成为法兰西精神文化的象征，而此咖啡馆也是珞珈师生的栖所。

天台咖啡

夜晚天台星星点点的灯光，带来无比浪漫的气氛。知道法国人嗜红酒，导师亲自提来两瓶中国制造，每人斟上一小杯，于是开始东南西北谈天地。要知道怎么与法国人相处，首先要了解他们受到两种精神的影响：

1. 法式风雅：自中世纪时期，法国人就崇尚文化、艺术、文明以及至高无上的精神价值。最具代表性的是骑士文学 Tristan et Yseut，可以称作法国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时崇尚骑士精神，即男士彬彬有礼、品格高尚、忠贞不渝；女性有教养、优雅精致。这是法式浪漫的一部分来源。

2. 高卢精神：众所周知，法国别号“高卢雄鸡”，gaulois（高卢人）是法国人的祖先，最早在拉丁文的意思是“雄鸡”，他们的宿敌日耳曼人以此为文字游戏来嘲笑高卢人，把他们与公鸡划上等号。自视颇高的法国人开始难忍羞辱，直到16世纪公鸡才“咸鱼翻身”，被法国用作“勇敢”、“希望”与“诚实”的象征。所以法兰西精神里也有一种爱开玩笑、自嘲、乐天派以及现实主义的特质。

咖啡间隙，导师提议咱们中方合唱一首代表性歌曲，我想到的第一首歌是“茉莉花”，但最后在导师的带领下合唱了一曲法语版的“东方红”。接着法国人也合唱了一曲“儿歌”回赠。这一则唱歌开篇，体现了中法思维的极大不同，在我们的世界里，有国才有家；在他们的世界里，生活是最重要的，这符合他们为生活而生活的理想（我改编自“为艺术而艺术”的口号，19世纪法国文学重要流派，反对文学艺术有实用的目的，偏唯美主义。）我想起大一的法语期末考试，老师让翻译一句话：Il faut manger pour vivre et non pas vivre pour manger，这是莫里哀喜剧《悭吝人》中的一句台词，译为“吃饭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不是为了吃饭。” 这一起头一发不可收拾，歌曲一串接着一串，儿歌、祝酒歌，无不尽兴，我提议唱电影《面纱》里的主题歌：à la claire fontaine，直译为：在清泉边，但尚雯婕翻唱取的名字更具诗意《梦之浮桥》，这首歌在法国的地位相当于茉莉花在我们的文化里。这样的灯光，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歌声，不会虚度。任何思想的碰撞都是以小见大，不同的体验和感悟为人生打开另一个方向。

夜读

有了美妙的歌曲开场，怎能不再增添一些诗情画意。我们共同朗诵了一首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还将王菲的歌唱了出来，接着我们再与法国教授们共同朗诵了魏尔伦的诗歌：Le ciel est par dessus le toit. 《屋顶上的苍穹》。我们生活在同一片苍穹下，但却赋予它不同的象征意义。中国人好赞颂月亮，如嫦娥奔月的传说，如李白、苏东坡、王维、李商隐、张若虚、白居易、闻一多的诗歌......而法国人更喜欢太阳，比如太阳王路易十四，阿波罗，拿破仑......而太阳在中国文化里被诠释为：夸父追日的人间悲剧、后羿射日的灾难象征。当然中西方也有共同点：太阳都象征王权。不过中国人更喜欢夕阳，或者早晨五六点钟的太阳，更柔和，这也许也受阴阳哲学的影响。最后导师将最近写的小小说拿出来与大家分享，一起探讨，畅所欲言，这是学术交流打开的好方式。

浪漫的法国人

这群法国教授中，大多数都很好相处，与其中一位聊得很投缘，最后送我一束他在磨山植物园带回来的花，这也很好诠释了法兰西的骑士精神、浪漫情怀、谦谦君子的风度、对女性的尊重及赞美，赠人玫瑰，手留余香。

message

回到巴黎后，也不忘给我留言，并将在某一次会议后共赴晚宴的路上抓拍的照片发给我，告诉我不忘那一段美好回忆。这是一种法式礼仪，让人感到体贴温情。

临别晚宴

在临别的晚宴上，大家又玩起了“歌曲接龙”，其中有一位长得颇像梅姐的教授，单独献上一曲抒情歌，一听就是经过声乐训练，歌声婉转悠扬，光看着她的表情就能被打动，往事仿佛一片片花瓣在她眼前落下，每一句里都是柔情与故事。这样的女人到老了也是优雅美丽的。

结尾引用Benjamin的一句话：“Those who deeply love never grow old : they may die of old age, but they die young.”那些拥有至真至情的人是不会变老的：也许会有身衰力竭的那一天，但伴他们到人生尽头的终是锦瑟年华（本人意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