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下的笑中带泪——第二十二条军规

背景介绍

从二十世纪初到二十世纪中叶我们的世界可以说是战火纷飞，其中一次世界大战和二次世界大战可以说是影响了全人类，一次世界大战是一场帝国主义之间的对决，而二次世界大战则被认为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在这个背景下约瑟夫·海勒的第二十二条军规的出现打破了许许多多的小说规则影响一代代的作家。小说讲述了二战时期美国一个空军中队的故事。小说情节荒唐滑稽，人物性格反常无理，对战争和美国官僚权力制度进行了强烈的讽刺。这部小说被视为黑色幽默文学的经典作品。

第二十二条军规

因为反映了二战之后，马卡锡主义时期美国社会种种荒诞不经、“制度化了的疯狂”，而备受推崇。阅读中，常常会被该书反反复复、进进退退的情节演进方式搞疯，而书中场景一般都是由对话来切换，每一场对话中都有一方或者两方都是疯的、逻辑是怪异的。但是，发笑之外总觉得这本1961年发表的作品像一部寓言那样影射了世间的种种，所以，阅读中，常常笑着笑着就笑不起来了，幽默也随之去除，徒留一张抽搐的脸，不知如何表情。这里罗列几句。

一

“第二十二条军规”理论——根据第二十二条军规，只有疯子才能获准免于飞行，但必须由本人提出申请，但你一旦提出申请，恰好证明了你是一个正常人，还是在劫难逃。第二十二条军规还规定，飞行员飞满25架次就能回国，但它又说，你必须绝对服从命令，要不就不能回国。因此上级可以不断给飞行员增加飞行次数，而你不得违抗。如此反复，永无休止。

二

“重要的是让他们不停地宣誓，”布莱克上尉跟自己的追随者解释道，“至于他们是否心诚，这无关紧要。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也让小孩子们宣誓效忠，尽管孩子们连什么是‘宣誓’和‘效忠’都还一窍不通”。

三

“你犯下的一项严重罪行，神父。”少校说

“什么罪行？”

“我们还不知道，”上校说，“但我们会调查出来的，而且我们确信，你的罪行是非常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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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第二十二条军规的螺旋式的逻辑导致士兵只能不断的增加飞行次数，从三十五次一直增加到了七十次。飞行次数它意味一次一次的希望，一次又一次失望，直到最后永恒的绝望；意味着在高射火炮里的穿梭，眼睁睁看着身边的战友相继阵亡却无能为力，意味着每一个深夜被噩梦惊醒，歇斯底里的尖叫，依然冲不破军营上空浓重的黑暗；意味着人性和良知在强权逻辑面前的粉身碎骨，正义和坚守被打压被扭曲直到消失殆尽，一个永远永远不会终止的死亡怪圈。

书中有各种各样的荒诞逻辑，这些逻辑毫无错误却看不出哪里正确，直指这世间的荒诞。

可以和敌人签订轰炸自己港口拿士兵性命做买卖的司务长，为了荣耀不断增加士兵飞行次数的指挥官，费尽心思来搞阅兵谋求将军职位的将军，把军用肥皂混进土豆泥里的厨师长，4岁的皮条客带着8岁的两个姐姐结果是三个20多岁的人，还有书中对于处女的解释，一切都是那么的荒诞。作者把一切都拿来怀疑，意识形态，价值，军规，经济等等等等。作者用自己的语言来从另外一面解释了一些听上去美好的价值观，列如其中一段话：他认识到，用这种推理方法可以轻而易举地把恶习说成美德，把谣言说成真理，把阳痿说成禁欲，把傲慢说成谦卑，把掠夺说成行善，把贼赃说成荣誉，把亵渎神灵说成明智之举，把野蛮暴行说成爱国行为，把淫威说成正义。任何人都能做到这一点，这根本不需要开动脑筋，也不需要什么个性。

以主角约赛连为代表的一群小人物，则是这个黑暗世界中的星光微弱却那么的闪亮。他知道这场战争的荒谬程度，国家有大量的人力物力可以换防，不需要他在这里一次又一次的飞行，也确信他的生命属于自己，面对四处泛滥的爱国主义，他决定跟从自己的心，毫不掩饰对生命的珍惜和爱护。

“约赛连也是领队轰炸员，但被降了职，原因是他毫不在乎自己是否命中目标。他早就拿定了主意，或是永久生存，或是在求得永生中死去。他每次上天执行飞行任务，唯一的使命便是活着返回来。”有人说他是贪生怕死，但请注意这句话“或是永久生存，或是在求得永生中死去。”

约赛连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要么活下去，要么向生而死，他知道自己为谁而死！

他唾弃第二十二条军规营造的自欺欺人的价值观，而选择忠于自己的意愿。所以重要的不是活不活，而是心还在不在。哪怕他战死沙场，但他的心至少还向往生存，从这个意义上讲，约赛连是永生的。

约赛连常常做出一些别人无法理解的行为全部揭示这作者想要阐明的要点，比如一次飞行任务，他们遭到火炮的猛烈袭击，约赛连飞机中的尾舱手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不幸被炮弹打中腹部，内脏流出，死相极惨，这对约赛连造成很大的精神刺激，回营后约赛连脱去军装，一连好几天赤身裸体，甚至这样子去参加阅兵仪式，并且赤身裸体的接受了奖章。对于这个行为，不同的读者会有不同的看法，而我认为，赤身裸体这个动作本身就意味着对专制制度的反抗，赤身裸体象征人回到自己最本真的状态。约赛连敢于裸体参加阅兵仪式，则是他的勇敢和无畏，他很清楚想要打破第二十二条军规的怪圈需要的是强有力的抗议甚至反抗，没人敢做第一人，于是他承担了这个责任。约塞连一个人赤身裸体站在人群中，呈现出一幅怪诞又悲凉的画面。然而作者并不像我们用悲伤的心情来看待这件事情写了一个各级士官的传话，每传一层走样一次，到最后约塞连不穿衣服的原因是他的所有衣服正在洗衣房中清洗。也许作者并不认为约塞连这样级别的抗争可以起到任何作用，能起到的最多就是像那个光了脚的军官那样被人嘱咐多卖几双鞋子！

最终作者还是让约塞连开小差了，他变成了“反英雄”。因为当你想明白你为什么要逃离的时候，做逃兵已经无妨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本书的叙述手法，用一种“洋葱式”的结构充分表现出现实世界的荒谬和混乱，打破了传统的线性叙事方式，把散乱的时间、地点、人物用回忆、叙述、等方式穿连起来，看似散乱其实全部指向文章的灵魂，作者有强大的文字驾驭能力，草蛇灰线的布局令人拍手叫绝。是一部值得深度阅读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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