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雪落

文/蒙山樵夫

干了一个冬天,空气特别干燥,医院病人人满为患,一个感冒十天半月也不见好转。老是看着灰蒙蒙的天,特别期盼一场大雪的到来。

天气预报开始发布降雪的消息了,微信圈朋友们隆重发布,一场降雪已经走在路上了。晚饭后,在大街上走了走,看看天,没见雪的影子。各级各部门连续转发下雪降温的信息。老妻把院子冲刷干净,说是为大雪打扫一下卫生,那阵势像是迎接重要的贵宾,如同接待未过门的儿媳妇一般。临下班的时候,我看了看天气预报,交待儿子去买铁锨准备明天铲雪。微信圈的朋友都在期待雪的到来,不时打听哪里下雪了,雪有多大。今下午还打听在西安的朋友,说是西安下得不小。

于是,盼雪就如同情侣们的思念一般。还想着明天一觉醒来,大雪飘飞银装素裹,单位办公楼后的松树林,雪压青松;浚河边的小鸟们雪地啄食。凡此种种,不一而足。一会到院子看看,没有雪的影子;一会到院子看看,还是没有雪的影子。老妻有些诧异,问我是不是有点不合适?说不准这雪早被我给吓跑了。

看来这雪还真是金贵。我小时候,那雪就如同今年的白菜一样烂贱得很。一到冬天,几天一场几天一场。屋檐下的冰溜子像列队的士兵,小孩子掰下长长的冰溜子,当长枪耍。从小时候,就喜欢下雪后到浚河边看雪,看玉树琼枝,看雪铺麦田。那时候,到河边看看被积雪压断的树枝,就拉回家,一根树枝顶半袋子树叶啊。看到这,娘总是很高兴。软软的积雪,脚踏上去,脆脆的声音很好听。那天跟家是东北的同事聊天,说老母亲在雪地里摔过一次,骨折。我很不解,雪不时很温柔吗?同事告诉我,东北的雪在极寒的天气,石头一般坚硬。想到这里,感觉还是老家的雪好,走在雪地里,即使有雪花飘进袄领,在脖颈里也没太多的凉意。用手掌接住飘飞的雪花,不大一会就融化了。

儿时的雪真给我们不少欢乐。下雪了,穿着娘给做的棉袄棉裤草窝子(一种用芦苇花编制的鞋子),在雪地里跟伙伴一阵窜蹦,还满头大汗呢。最实惠的就是,在雪地里捕捉麻雀、兔子。厚厚的积雪,鸟雀来觅食的时候,用箩筐捕捉麻雀,是最得意的事情。麻雀一点也不温顺,养不过一日,就死了。我们就把麻雀放炉子里烧熟,那真是解馋。更解馋的是在雪地里捕捉野兔,厚厚的积雪,顺着野兔的脚印追去,不难找到它的老窝,捉来野兔,剥掉皮去卖钱,配上萝卜煮野兔肉,对于我们这些常年不得荤腥的“馋猫”来讲,那真叫过瘾啊。

我们很少去培雪人打雪仗,更多的是把雪培到树下,培到麦田里,爹说,多给麦苗盖点被子,来年就有好收成,就能吃上白面馍。可是,年年这样培雪,也是年年见不到白面馍。现在很少见到雪,也没去麦田培雪,可是顿顿有白面馍。有时,还不喜欢吃,偏偏吃那粗粮煎饼不可。放在小时候,谁不说俺傻啊!

思绪又回到小时候落雪的冬天,背着粪筐,身后跟着我家的“阿黄”,在大街小巷寻找各种动物的粪便,现在想来,当时怎么就没觉得臭呢。雪地上,猪狗牛羊的粪便,老远就看到,粪杈子一伸,很快就捡到粪筐里。见到这,如同捡到元宝一样。看到我们哥几个背着半筐粪回家,爹皱纹乐开了,开春地里有肥料了。家家户户积肥,都是为庄稼准备“粮食”,庄稼又为人准备粮食。

小时候雪虽然常见,可是没有今天这般诗情画意。就像今晚,还没见到雪,就搬出几首古人写的雪花诗晒在微信圈,还没见雪,就给雪写了大段大段的文字,如同情书一般。现在想来,人老了,还真矫情起来。多少有点酸味。我自嘲着,也暗自窃笑。

一边写着,快到零时了,可是还没见雪的影子。透过薄云还能看到月亮的轮廓。一看日历,今天是2018年1月3日,农历丁酉年十一月十七,怪不得这时候还有月亮呢。

等了快一个时辰了,依然没见雪的影子。是不是天气预报错了?还是大家都期待,把雪吓跑了?反正,这雪千呼万唤不出来,不知明天早晨会不会大雪培门?

不等了,就写到这里,我觉得还是到被窝里,到梦里等待雪落吧。我相信在梦里一定会有玉树琼枝,一定会有银装素裹。

大雪呀,你走到哪里了?莫非,你在路上睡着了,忘记了我在等你了?你可不要失约呀!

(写于2018年1月3日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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