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13.和好

这天天气十分昏黑，片片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似得，太阳公公也急忙忙的躲进了云层中，风婆婆肆意的在天空中穿梭着，雷公电母“轰隆隆”“轰隆隆”的吵着争着也想要加入这场盛宴。地上的蚂蚁忙着搬家，蛇吐着舌头“撕”“撕”向着洞爬去。片刻，东海龙王破水而出踏着乌云左手持雨钵、右手持柳枝向人间遍洒甘露。古老的青石街道上小孩仨着腿狂奔，年迈的老人头上顶着枯枝步履阑珊的朝屋檐下移动。披着短着不是一星半点的雨衣在大雨中行走的青年，双手拿着各种精美的包装纸盒，懊恼的表情下怎么也掩饰不了那弯弯上扬的嘴角。

煊泽回到家里天已完全笼罩在黑色和滴滴答答的雨声中，暗黄的灯光照在院子里有股温暖的感觉，年迈的双亲、温柔的妻子，家的感觉。深深的吸口气踏进了屋子，依旧严肃的父亲、慈祥唠叨的母亲。“知道回来咧，臭小子”

“嗯”

“爹，我回来了”

“嗯，啥时走”

“过两天”

“还是只有两天又要走咧，在家种地有撒子不好，怪不的俺老婆子抱不上孙子”

煊泽看见父亲一个严厉的眼神扫过去，母亲就呐呐的闭嘴了。不由得好笑，那个女人好像一直都不怎么怕自己，但却永远像母亲这样温顺，唯一的一次愤怒却…，但他却不想她像母亲一样没有自己的情绪依照着祖宗和世人的规矩去生活，她不需怕他，她只需最好自己就好。不知如今的她是否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情感，是否仍然会毫不犹豫地说出那个至今让他想起都会疼的字。

“赶紧回屋去吧，不回咧就不回咧，有了大胖孙子谁还稀罕你咧”

在屋外徘徊了许久的煊泽最终还是迈出了步子跨过了门槛走进屋里，灯光下清秀的女子的正背着他一针一针的纳鞋底，许是感觉到后背炙热的目光女子转过头看见了站在门口处的丈夫，头发被雨水冲刷过得痕迹一缕一缕的滴着微小的水珠，身上的长褂也一块颜色深一块浅。

四目相对烘托着此情此景英子不自觉的低下头说“换件衣服吧，你身上湿咧”

“嗯”

安静的屋里男人写字女人做针线活明明这样的情景就是他们俩独处的真实写照不知为什么今晚就是有股烦躁的气息弥补在空气中。煊泽放下笔看着纸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无处个英子，嘴角的不由得扯出一丝苦笑；英子频频的扎到手气愤的看着桌上的针线筐。

“睡吧，不早了”

“嗯”

躺在炕上的英子怎么也睡不着又不敢翻身，画面从婆婆的期盼、小姨的叮咛转到幼年时母亲的隐忍、伯母的嘲笑、祖母的无视一轮一轮的绕着大脑快速运转。

“俺想要个孩子”英子听到自己的声音不由得大惊，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大胆的话语呢。此时她才记起自己一切都没有准备好呢，后背有种发凉的感觉他没有出声应该睡着咧，幸好幸好，不然…英子不敢想象可怕的后果。

“嗯”

正当英子暗自庆幸时，低沉的男声缓缓响起一声一声敲打在她的心上，让她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自己的算计自己的不堪自己的一切一切嗓子像卡壳一样发不出一个音节。

“嗯，这些年委屈你了，是时候生个孩子了”

黑夜中煊泽借着月光看着身边熟睡的女人，手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脸蛋一笔一划地描画着她的五官，最后拇指附在红肿的嘴唇上一寸一寸的勾勒着它的形状。俯下身轻柔的吻烙在那烈焰红唇上像不舍母亲乳头的孩子般又狠狠的阭吸着知道旁边的人儿不舒服的翻身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知道是母亲的唠叨促使她才说出那句话。起先当他听到时他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而后听到她的紧张的呼吸声自己才确定那不是幻听是真实的确实是她说出的。当他听到她想要个孩子时不知是该欢喜还是应该悲哀，三年的忍耐就是为了有天她可以清楚自己的心意而不是为了义务和责任浑浑噩噩的给了自己身子还没等自己成功时，她在自己没有强迫的情况下提起了这个他们一直避免的竟她自己又有几分的期待和感情呢，自己可以感觉到她的抗拒虽不像上次那样明显得厌恶但终究是不情愿。他该拿她如何是好…

青晨的阳光照在雨后的小镇上格外的清新，泥土的芬芳散发在整个院中。英子睁开眼腰酸背痛，四肢无力缓缓的爬起来又重重的跌倒在炕上沉沉的睡过去了。胳膊好像碰到了一块硬硬的石头不对还有温度呢还会动是什么呢，半眯着眼扫过去竟然在自己的炕上看到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赤身裸着的汉子。昏睡的英姿立马翻身起来凉飕飕的感觉让她意识到自己竟也没穿衣服连忙胡乱套上里衣凑近才看到那副放大的俊脸时自己的丈夫才微微松口气赶紧轻轻滑下炕去从针线筐里拿出刀子走到炕边蹑手蹑脚的爬上去看到身边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才放心。转过头、掀起自己身后的被子、拿出小刀在自己的胳膊上轻轻的划出一条小口、举着胳膊。她看到了床单上一朵妖艳的小花静静地看着她，她看到了那是一朵红色的花朵，她从没有见过那么漂亮、耀眼的花，它是那么地美丽、那么地夺目。突然她笑了，痴痴的笑了，笑着笑着竟然又哭了。第一次她开始质疑存在于脑海中的一切自己是否真的经历过，那些人，那些事真的出现过吗？她深深的陷入了迷雾的漩涡中不能自拔直到红色的液体顺着胳膊往下流淡淡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鼻孔才使她清醒。收起刀子沿着炕边慢慢遛到地上简单的用水清洗了下刀口急忙又爬上炕躺在他的身旁回想着那些不知真假的画面，旁边传来稀稀拉拉的动静吓得英子赶紧闭着眼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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