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人与人的相遇,总会有个前因后果。”
你知道吗?我和你的相遇,没有前因,只有后果。
01
很多年前,我只是秋水湖畔的一滴露水,晚吸月之精华,晨起凝聚成珠,每一点点的努力,只为那太阳出来之前半个时辰的灿烂。为了这半个时辰,我毕生的心血只是为了更快的长成湖畔柳树上一颗普通的露珠,没有杂质,晶莹剔透。
更多时辰,我其实是毫无知觉的,偶尔会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在我耳边不停的喃喃,却始终听不清楚所为何事,所图何果。
后来,我放弃了对这声音的寻找,一心成珠,为此我不得不更专心致志,兢兢业业,历经千番磨难后,我成功了,虽不是最亮的露珠,却是最美丽的露珠。那一刻,我特别激动,正想高歌一曲,突然,柳树抖动了几下,我瞬间失去平衡,顺着树叶,快速的向下滑去,没等到太阳升起来,我便已悄然入土,魂飞魄散。
这一生,你在哪里?
02
很多年前,我只是秋水湖畔的一尾青蛇,无亲无友。平日里,躲浅草之中,总喜偷窥,但恼在身形之限,总不能离开湖畔太远,偶有远足,未到三尺,隧又折返。
朗朗乾坤,悠悠岁月,总显得无聊至极,以之一生,何趣之有?
人说不折腾的人生不是好人生,结果,我折腾了一把,终于三尺以外,举目望去,山清水秀,好一派自然风光。
我突然痛恨自己多年的虚度,若早早出走,这一番美景早收眼底,何至于此时才有登不了大雅之堂的感叹,显得多村呀!
我决心离开了秋水湖畔,湖畔虽美,却已不是安身之所,天地之大,处处都是寄居之地。
但是,我死了,魂飞魄散,在离秋水湖畔不到五尺的地方,一辆马车咯吱咯吱的过来,而我太激动没有听到,就被压死了?!
这一生,你在哪里?
03
很多年前,我只是秋水湖畔的一树弯柳,据说柳贵弯不贵直,所以我生生长出了畸形,但是,围绕我的诗句层出不穷,什么杨柳依依,什么碧玉妆成一树高之类的,虽然不知道是在具体写哪一棵柳树,但是,只要我是柳树,皆是在此范围之内。
那个时候,我最喜欢看秋水湖里我的倒影,总觉得,每一枝,每一绺都有美态,横看是姿,竖看是态,合在一起,美的是姿态,扶风细柳,风情万种。
我曾想象我应该是一个美女,有细柳纤腰,有貌美如花,有婀娜多姿,有闭月羞花,有沉鱼落雁,有冰清玉洁……
可是,我其实还是一弯长成畸形的细柳,我能看见的只是大路上的车来车往,他们从什么地方出发,又要去到什么地方?
我一概不知道!
我曾经很羡慕这能够去往远方的生活,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而我只能在秋水湖畔,哪儿都不能去。
有一段时间我感觉自己很抑郁,特别烦躁,每到太阳快要升起之前,总会不由自主的甩头,总想把湿漉漉的水雾甩出去。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这习惯居然成了我的爱好,每至日升之前,我总要抖抖我的身子,唯有抖才能安慰我。
树站在哪儿,根就在哪儿。虽然我是一株美艳的弯柳,但是,我仍然是一棵树,我摆脱不了土对我的束缚。任何的挣扎都是用我的生命来开玩笑的。你看,大道上鼓起的土包,那就是我桀骜不驯的根,我想着能不能有一天冲破土对我的压制,结果每一天都有马车从我的身体上踩过去,而每一次的来去都成了压制我生命的一把钢针,扎的我连美都没有心情去欣赏了。生命对我来说,过的好累!我知道,我已经毫无斗志,真的要垂垂老矣了。
那天,有只傻不愣登的青蛇从我身体边窜过去,看它去的方向是要去大道的那一边,我特别想告诉它,大道的那一边还是水,此水和彼水都是水,但是,我话还没有出口,一股钻心的疼就直面而来。一辆马车奔驰而去,小青蛇就这样死在了我的面前,而我已经老到了连大笑都需要花费很多的力气的时候了,只好就小幅度地抖了几下。
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倒下去了,倒在秋水湖里,魂飞魄散!
这一生,你在哪里?
04
很多年前,我只是一匹任意驰骋的马儿,草原是我广阔而又美丽的家。我生在这儿,养在这儿,结果一场大风暴之后,缺钱的主人就把我卖了出去,从此以后,我离开了草原。
我的新家在秋水湖畔的王家大院里,我驰骋的草场再也没有了,套在我身上的是被我嫌弃了很久的马鞍。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成了一匹拉车的马,而且是三马并行中最受气的一匹。
每次出车,我拼命向前,只为能够还有机会驰骋,虽然这种驰骋是要在马掌和马鞍的压制下才能顺利进行,但是,我依然感到快乐,即使我左边的老马已经需要退役,甚至我右边的马如何的奸诈狡猾,偷奸耍滑……都不影响我对于速度的要求,不想跑和不能跑都没有关系,我能就行。
我拼了命的向前,但不代表我不看路就在跑,以前在我这个位置的骏马因为一心往前跑,结果有次出了问题之后就被主人杀掉了,所以等我开始接替这个位置后就被左右两边的马儿教育了很久,告诉我,一定要统一前进,不可以极端奋进。但是,没有人告诉他们吗?一旦不奋进只有被杀的结果。
我不想被杀,我还想活着,甚至我想,有一天我可以回到我美丽的草原,完成我最后一次的驰骋,无论是什么时候,这都成为我人生的一个信念,他引导我不断的向前向前,至于旁边的,让他们都滚边吧,没有了他们,我依然还可以奔跑。
后来,我们住的地方突然换了,条件简陋了很多,吃的也越发不好,主人杀掉了我的旁边两匹马,最后,这辆宽敞的马车终于只剩下我一匹马儿了。
那一刻,我特别的开心,我可以自由的拉着马车,走过秋水湖畔,我能想象连风都给我一阵阵的温柔抚摸,天地在这一刻都是我的,虽然我拉着一辆沉重的马车。
又一阵风来,柳树抖动了一下,我快速的跑过去,碰见地面有一个突起的包,车子有了一阵很大幅度的抖动,之后又平稳了,我想应该是因为这一轻轻的抖动,主人损失了很贵的东西,迁怒到我身上,就把我买掉了。
我离开了秋水湖畔,我有了新的主人。我的主人再也不让我去拉车了,我跟着主人走南闯北,不知不觉间,我喜欢上了我的主人,我们是这世家最默契的搭档,后来,我老了,主人把我送回我的家乡,那一刻,我特别的想尽情的驰骋一次,但是,我年迈的身躯已经不能让我肆意的奔跑,望着面前青青的绿草地,草原呀,永远是我的家乡。
耳边传来一阵阵的马头琴曲,我明白,我已经老了,天边有最美晚霞的时候,草原上升腾起那熟悉的的牧羊曲,我轻轻的倒下,魂飞魄散。
这一世,你在哪里?
05
我姓王,是秋水湖畔王家大院的大小姐,母亲喜欢“嫣然一笑,倾国倾城”,所以给我起名“嫣然”,我虽没有倾国倾城的貌,但也有闭月羞花的颜。秋水湖畔,只要评价谁家儿女长短,每每听见人们说,你那算什么,有王家大小姐好嘛?后来,大家都忘记了我的名字,只记得“王家大小姐”的称号。
不知是何缘故,我从小体弱多病,每睡必哭,每哭必从梦中惊醒,虚汗淋淋,心惊胆战。看过名医无数,结果终不了了之,家人常把治不好我病的医生称为“庸医”,后来,我就放弃了,心想,就任我自然吧!
做过许多梦,偶尔会有模模糊糊的印象:
一次,梦见自己变成一颗晶莹剔透的露珠,凝聚日月精华,终成圆珠,喜出望外的我从树上不由自主地落下来,瞬间就毫无踪迹。醒来还怔怔无语,总有融入泥土,万事皆空之感,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后来还梦见过青蛇,以为它是它,我是我,虽在梦里并无纠缠,但后来家中大庆,请来戏班,我随手选定《白娘子传奇》,听到素雅的白娘子唱“西湖美景三月天”,总有青蛇附体之感,彼时才恍然大悟,原来青蛇被马车碾压爆体而亡之时,睡梦中的我竟然会心有余悸,疼痛不止……
我还是一棵树,老死秋水河畔!
我曾是一匹马,一生奔波,终死草场!
不知为何,所梦皆是动物,而我现在生而为人?常常猜想,说不定我的前世也在这荒诞的梦里?
有时读《关雎》,听“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总会略有所思;品“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居然有莫名的熟悉感,总感觉在什么地方听过,似乎在很遥远的当年,有个喃喃声在我耳边魂牵梦绕过,是哪一生,又是哪一世?
忧思伤人心,自古就有之。
白首之人不知何处,而我却因为忧思成疾,又逢多事之秋,卧病不起,转眼间就要离开这人世。
娘亲痛苦不已,请来一风水大师,意在改变风水,偷天换命,结果,钱花了不少,大师却只是摇头,没多久,我已是有进气没出气了!
临终之时,看见了黑白无常,无常嗟叹不已,嘟囔着,怎么早死了四年?
迷迷糊糊中,我离体而去,这一生,生而为人,没有见到你,我会见到你吗?
06
我姓王,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儿,不是很漂亮,从小家境不好,没见过几件漂亮的衣服,穿的大多是妈妈的旧衣服,瘦小的我缩在大大的衣服里,比例很不协调。
看过很多书,无论是武侠还是言情,幻想过自己是一个绝顶高手,傲世江湖,可是,江湖只在小说里。也幻想过能有一白马王子踩着七彩祥云,第一时刻找到我,然后我们过上了神仙都羡慕的幸福日子。
我以为我可以幻想,总有实现的时候,结果却都只是幻想。
最为搞笑的是有本小说里讲到万象洞,说里面是多么神奇的地方,结果,我真去了,进了洞,差点连不允许游客进入的里洞都窜进去了,结果,什么发现都没有。
甚至连昆仑山,我和朋友开车过的时候,被深深的打击到了,以为是如何的高大伟岸,挺拔巍峨,结果真的就是一些连绵不断的高山,连西王母的莲池都没有见到。
幻想和现实还隔着一条永不能跨越的长河!
但是,我等到了那个和我相约多年的你。
你来了,和你在一起,安心,温暖,有依靠,是一个多么值得托付的良人,我不由自主地爱上你,只是:
这一世,你来了,但是君已娶,我已嫁!
这一世,我活生生的比你大了4岁!
人说,前世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我不知道,知遇你,是我几百年的回眸或擦肩?缘来,在不知不觉;情定,在于无声处。
但是,为什么呢?就因为我上一世的早死,换来了这一世的早生?
本以为相守才是爱唯一的诠释,本以为几世的期许总会有相遇的时刻,和万象洞,昆仑山一样,想象是美好的,它和现实隔着一条永不可跨越的鸿沟。
我爱你,等我回忆这么多世的期盼,我终于等到了你!
但是……
但是……
但是……
我和你的相遇,没有前因,只有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