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人生 滴滴云语 第四道菜 中饱私囊真是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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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今天已是平安夜，浓浓的节日气氛，却似乎与我们这代人没多大关系，心里想的是转眼便是新年了。幼时，没有这些洋节，最盼望的就是过年。家家户户都准备各种好吃好喝的，还有新衣服穿，那滋味太美妙了。而最让人兴奋的是，当然是压岁钱。要知道平常日子是不可能有零花钱的，就等着过年了，不管多少都会有，买点自己喜欢的小玩意，比如一个可爱的头花，或者一个甜甜的泡泡糖，过年真好！

    近年关，家里长辈都会准备过年的年货，给孩子们准备好吃好喝的，当然还要做新衣，准备热热闹闹过年。孩子们也乐在其中，在一旁嬉闹着搭把手。做好的年货，都会收在密封的瓷罐或密封的塑料袋，保证口味的脆爽，甚至可以放到开春农耕时分。那时候大人们忙不过来，没时间做饭，就拿它当干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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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的差不多以后，父亲把我和弟弟叫到跟前，给了我们一袋看着就香甜可口的食物。吩咐我们去送给一个最疼爱他的姑姑，我们叫姑婆。姑婆一辈子修佛，对身边每个人都特别好。早年丧夫之后便一个人，收养了一个孙子，但孙子成家后，便不在管她。她一个人，老了，也干不了活了，便靠着左邻右舍的救济和亲戚家里时不时送点柴米度日。

      姑婆家，我跟着父亲去过，想着不用帮家里干活了，还可以出去浪一会，便一口应下，带着弟弟欣然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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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冷的冬季让姑婆看上去更加瘦小了，枯瘦的双手，抓着我和弟弟热泪盈眶，说不出的疼爱。说话间，她从衣襟里掏出了一个手绢，颤颤巍巍的打开，里面是叠的整整齐齐的薄薄的一摞纸币，告诉我们那是她自己养的鸡下蛋后卖的钱。她从中抽出一张五元的递给我，说过年可能走不动了，就不去看你们了，权当是给你们的压岁钱了。

    出门时，父亲再三嘱咐我们，无论姑婆给什么我们都不能接受，因为她老人家着实太不容易。我们姐弟两齐口同声说着：“不要，不能要，爸爸不许我们要”。姑婆满含笑的说，“乖，接着啊，也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看到你们，就当留个念想，我不会跟你们父亲说的，你们自己买点文具什么的啊，可怜我的一番心了”。说完眼泪刷刷的就流下来。我跟我弟顿时慌了，也只有接下了姑婆的压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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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就是忘性大，离开姑婆家，任务完成了，人也轻松了，还拿了“巨款”-5元呢！去年我们的压岁钱才一人一块，心里美滋滋的。

    回家路上要经过小镇的集市，近年关了，集市上热闹非凡，各种烟花爆竹眼花缭乱。弟弟被烟花完全吸引了，怎么都不走。眼神里的口水都出来了，央央的跟我说：“姐姐，反正那个钱姑婆说了是给我们的，她不会告诉爸爸的，你就给我买点烟花呗”。其实我的心早就痒痒了，弟弟这句话无疑是坚定了我的想法，买！

    买了回去，要藏好，只有过年才能拿出来跟小伙伴一起玩啊，不然爸爸妈妈会问的。姐弟俩就这样商量好了天衣无缝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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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年初三，家里固定的春客，就是一年头了，亲戚姊妹家热闹热闹，在一起吃顿饭，唠唠家常。姑婆也被父亲接了过来，一享天伦之乐。原本以为，只要姑婆不说，我们不暴露，就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可谁知道暴风雨，就在热热闹闹的烟火中爆发了。

      晚上亲戚们都回去了，父亲非常严肃的叫来我们姐弟俩，什么话都不说，让我们自己去捡一根硬点的树枝过来，。我俩傻乎乎的捡完树枝，回到堂屋，父亲猛地一声喝到：给我跪下。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但也只能听话照做，面向堂屋正中的祖宗牌位，乖乖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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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下后，父亲问我们是不是拿了姑婆的钱，因为姑婆担心我们把钱掉了，闲话间就随口问了一句。智慧的父亲当时当然不能说不知道，只得回复说，回来都给他了。所以姑婆离开的时候，父亲硬塞给了姑婆5块钱，顺便又给她拿了一堆好吃的。

      眼看谎言被拆穿了，烟花也快放完了，面对父亲的严厉，只能一五一十交代了事情的始末。父亲听完后，更生气了，拿了钱不说，花个精光还想好了对策，简直胆大包天。但是他冷冷的丢了一句话：问问你们的手，拿钱的时候错了吗？
      面对父亲的严厉，悔恨的眼泪刷刷的就往下流，右手举起刚刚捡来的树枝，狠狠地抽打自己的左手。边打边哭着说：“我们不该拿，更不该撒谎！”十几下下来，小手已经通红，我的已经快出血了。父亲一直在旁看着不吭声，看差不多了，说了一句，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了，不能随便要别人东西，更不能撒谎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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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又近年关了，转眼父亲已经离开我们整整10年了，但是他老人家说的话始终在耳边响起：诚诚恳恳做人，踏踏实实做事！

    怀念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