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1-05

父亲的菜地

七十多岁的父亲种了一辈子的地。年纪大了，早就无地可种的他还是不改老农民的本性，到处开荒种地。由于家在镇上，寸金寸土，所以专门找那些地处偏远的暂时闲置未开发的荒地，路边，沟边，石头疙瘩边，各种坑坑洼洼边。目的只有一个：种菜。从青菜、萝卜、菠菜、大蒜到南瓜、红薯、芋艿、毛豆。不过因为土地贫瘠或者天气原因，总是死了一茬再补种一茬。搞得全村的人都说父亲太勤劳了，不是在种菜，就是在种菜的路上。

父亲做了一辈子村医，在农活上其实算不上好把式，但他就是闲不下来。菜种多了，就他和母亲两人是吃不完的。于是，每周父亲都要来城里给我和姐姐家送菜。总是不声不响地把冰箱塞满了就立刻坐公交车回去，从不肯在城里逛逛或逗留的。匆匆又匆匆，原因只有一个：要赶着回家给菜浇水什么的。

每次下班回家，看到冰箱里一包包的蔬菜，一种被父母关照着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好像自己仍然是还没长大的孩子。这些生态的蔬菜不用担心农药残留，即使很晚到家，也只要清洗几遍就能下锅，省时省力，味道也好。每次洗菜，看到我多扔掉一点点菜叶，先生都要在我耳边唠叨：这是你爸辛苦种的，要爱惜。搞得我每次都很有负疚感似的。

周末回家，给父亲带了件冲锋衣，希望劳动时能为他挡挡风雨。其实这些菜买买也不值什么钱，也一直劝父亲不要再种菜了，有空多出门玩玩逛逛。可是勤劳的父亲又怎会放在心上呢？他一直说现在吃穿不愁，小辈生活得很好，已经觉得晚年生活很幸福了。

也许，对他来说，亲近土地是最好的锻炼身体的方式，菜地是父亲施展才能的舞台。感恩父母，感恩这普通的蔬菜所给予我的最温暖、最绵长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