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谈“钱学森之问”

2014年6月27日

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的人才？这个问题可不容易回答，这就是著名的“钱学森之问”。对于芸芸众生来讲，我们不是领导者和教育学家，应该说没有权利也没有能力回答这个问题，但钱学森之问与芸芸众生有密切之关系，每个人都有子女，都生活在“钱学森之问”的国度，又怎能与己无关。

《管子》中讲到“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一树一获者，谷也；一树十获者，木也；一树百获者，人也。”树之成材需要合适之树苗、土壤、水、空气、阳光。人之成才与树之成材有相似性，但比树木更复杂，需要毕生精力进行打算和培养实施。

人之成为杰出人才需要好的秧苗。原始森林中，同样的环境并不是每棵树都能成为栋梁之材，与树之苗有关系，非其材者，即便拥有再好的生长条件，也不能成为巨材。人之成为杰出人才，与先天的基因条件确实有关。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你就是请再好的教练，每日练得吐血，你也很难达到刘翔的速度。好在中国人多，而且华人曾经创造出世界灿烂的文化和科技，基因上没有问题，从理论上讲，好苗子的样本足够多，应该说这不是“钱学森之问”问题的焦点。

人之成为杰出人才需要独立自主之人格。一棵参天大树必有独立扎实的根基，很难想象一个缠绕于他树枝干的藤蔓会成为栋梁。拥有独立自主之人格，必有独立自主之思维，不人云亦云，不亦步亦趋，内心世界是充盈强大的，是充满着无比自信的。一个拥有独立自主人格的人，也必是乐天知命、勤于人事、通达于世之人，不为取得一点成绩而沾沾自喜，也不为遇到一点挫折而妄自菲薄。古人云，唯大英雄能本色。在宇宙天地之间，我就是我，一个与众不同的我，在我穷困之时，我不会为了掩饰自己而借钱穿上两件漂亮的衣衫；在我富足之时，我也不会为了逃避社会责任，而故意隐匿财产。一个具有独立自主人格的人，亦必是有理想有精神追求之人，对待学问重于生命，能像颜回一样，做到“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对待名利金钱如同身外之物，譬如天上悠悠之白云，必不会过多驻足关注。

人之成为杰出人才必有人才成长的良好环境。良好环境如同树木之与空气，是杰出人才成长必备的条件。当前社会有一个不好的价值取向，人们欣赏与敬仰的不是有道德、有修养、有才识的高人圣人，而是代表虚荣的官阶和财富。因此，有些人觉得，不管采用什么方式，合法的也好、卑鄙的手段也好，这个世界就是成败论英雄。一旦某日拥有了一个职位，就觉得自己在一夜之间神通了、能耐了，官气在一夜之间暴涨，架子在不知之觉起来了。某海归青年才俊回国，到一大学校长办公室应聘，看到的是校长官僚十足的臭架子，这如何还能沟通，如何还能留住人才。在这样官僚领导下的学校，如何能开创平等自由探索的学术风气，如何培养独立自主、勇于担当的杰出人才？

人之成为杰出人才必须遵循人才成长的规律。农民有时候踩踩青苗，反而有利于青苗根系的发达。现在国内教育，幼儿园小学化，小学中学化，课程越来越难，学生负担越来越重。这是个怪圈，大家都认为不好，很多人都在诅咒这种体制，但谁都没有停下来，在滚滚红尘中身不由己，继续为孩子报各种培训班，督促孩子努力再努力，恨不得孩子每次考试都是满分，都是班里第一。在这种环境下，老师、家长又如何能够做到淡定呢？社会、学校、老师、家长推波助澜，过早透支了孩子的智力。在某种程度上，孩子学习成绩越好，程式化思维越严重，创新力越不足。不少孩子到了中学出现神经衰弱、神经性头疼，有些学习成绩好的孩子成为了考试机器。没有人跟踪调查过高分学霸们的职业成就轨迹，那些在高考战场中独领风骚、风光无限的状元郎们，是否都成为了国家的杰出人才？

人之成为杰出人才必须建立起自己的哲学体系。哲学之与人，如同水之与树木。水能够给树木以滋润和营养补充，而哲学不仅是思维方法，还是一个人智慧之源泉，能够启迪现实人生，中国古典传统哲学是中华民族绵延几千年的血脉。只有构建起自己独立的哲学体系，一个人的大脑就有了次序，就有了独立创新思维的智之本体。一个民族有一个民族的思维方式，中国人喜欢从系统论解决问题，从整体去思考问题，通常会大处着眼、小处着手，着眼于长远，辩证地去思考问题，如中医治病之医理，这正是中国人哲学思维的一个天然长处。当前社会错综复杂、矛盾突发，唯有东方智慧与哲学，方能调理解决。

人之成为杰出人才必须具有济世思想和责任、担当意识。一个人只有从小我中走出，进入大我之天地，才能具有大视野、大格局、大情怀。很难想象一个以自我为中心，患得患失的人会有大的成就。《论语》有言，“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这种天下责任一肩挑，敢于担当的精神是一个人潜力激发的无穷动力。对于工作生活和相处之道，一个有操守和目标追求的贤才，必然能够坚持做到忠恕二字。忠恕是孔夫子为人处事的精髓，一个人要做到忠于事，兢兢业业地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同时要学会换位思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心如我心即恕道。

人之成为杰出人才必须要善于节欲、静心。人要改造世界，经世济世需要解决各种问题，要殚精竭虑、耗费心神，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学会锻炼身体、保养身体、涵养精神。道家所讲，宇宙在乎手、万物存乎身，人体如一小宇宙，也是一循环体。人元气充盈，经络气血顺畅，外毒就不会内侵，就会邪毒不侵，百病不生。相反，如果声色犬马、恣意浸染七窍，人就会浮躁不堪，造成气血损耗、气血郁积，就会透支生命，病邪不请自至。《老子》中讲到，重为轻根，静为躁君。一个人要学会节欲、内视，善于关闭七窍，使身心处于虚静之中，这样身体的自我修复功能就会打开，身体小宇宙就会自我循环起来，使我们的生命得到修复、元神自然得到涵养培固。道、佛注重打坐，讲求虚静、无欲，作为养生来讲，也许是最好的身心保健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