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1-18

那些稀奇古怪之晴天娃娃

舅舅的儿子阳阳——我的小表哥，他长我两岁，大学毕业后去了北京。算一算，我和小表哥转眼已好几年不见面了。去年过年，小表哥来了我家，闲聊之际，小表哥说起了他刚到北京时的亲身经历：那个夏天，小表哥找到了他在北京的第一份工作…… 小表哥在南五环租了房子。开着一辆二手的白色东风雪铁龙从住处出来时是七点整，不算远的车程，八点上班，到达公司楼下，小表哥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七点五十六分，他差一点儿就迟到了！小表哥心想：北京这交通真应了相声演员说的了：“上班跟取经似的！” 所幸还有一处空着的车位，小表哥忙将汽车往里倒。 一个白衣女子惊叫着奔来，她是在找什么东西，突然发现了那东西的位置，而那东西却正面临着劫难…… 车下微有响声，车轮轧到了什么呢？不待小表哥下车，女子弯腰已从车下捧起了一个晴天娃娃。 晴天娃娃主要流行于中国、日本等地，在中国古称“扫晴娘”“扫天婆”，是民间祈祷雨止天晴之时挂在屋檐下的剪纸妇人像；日本的晴天娃娃则是多以白色方形手帕包裹乒乓球或棉团制成，之后再在圆团上绘画五官。 小表哥认出：女子手中的晴天娃娃是白手帕包裹乒乓球制作的日本式样的那种。晴天娃娃的头扁扁的，那定是被车轮轧过的结果。 女子原本清秀的五官因为哀痛而略显扭曲。小表哥想要解释几句，女子没有给他机会，快步跑开了。 坐电梯上到十一楼，小表哥站在一道淡黄色房门之外，这里就是小表哥工作的所在了。 每人一台电脑。小表哥进房间坐在了自己的电脑桌前。 不到八点十分，房门打开，一个人走进，小表哥当时还没接到任务，正自闲暇，一眼看去，愣住了。到来的女子一身白衣，从其补过妆的脸上隐约能看出哭过的痕迹。 女子朝小表哥走来。 小表哥含糊道：“我……” 女子没有一字出口，在小表哥身前电脑桌上拿起一叠什么资料，简单翻阅后，带资料走人。 一上午，女子再没有出现过。中午时，小表哥从同事口中了解到：女子名叫乔雪，也是新招聘来的员工，和自己同属一个部门儿，但不是在同一房间工作，乔雪工作的房间在隔壁。 同事不明真相，调侃小表哥：“你小子行啊，上班第一天就盯上漂亮妹妹了！”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返回住处，小表哥终于躺上了自己舒适的小床。今天的工作并不繁重，小表哥却感到无比疲惫，究其原因应该是自己和乔雪发生的不愉快所致。小表哥心想：晴天娃娃不应该是用来祈求天晴的吗？却如何会是乔雪心爱的布偶呢？自己第一天上班就和同事发生不睦，以后又当如何相处？ 小表哥忽然起身下床，他灵机一动，想到：自己有一双巧手，做一个更精致的晴天娃娃送给乔雪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一个晴天娃娃的五官已经齐备。看着手中活灵活现的作品，小表哥相信：乔雪对此杰作一定喜欢！ 转天，小表哥早早到了公司，他一直关注着走廊，以便知道乔雪何时到来。 将近七点五十分，乔雪神情萎靡地走来了， 小表哥迎上乔雪，他手里捧着自己的杰作，脸上微有笑容。 乔雪眼眸闪过一抹冷意，这抹冷意将小表哥事先准备好的一系列说词尽数扼杀。凝视小表哥手中晴天娃娃片刻，狠狠瞪了小表哥一眼，乔雪冷声道：“你儿子很帅啊！你这个杀了我女儿的凶手！” 小表哥一呆，乔雪从他身侧走了过去。“儿子，女儿！”小表哥木讷地重复了乔雪话语中的两个词。 坐回到电脑桌前，小表哥把晴天娃娃放在了桌子上。小表哥开始了思索，他思索乔雪这样一个漂亮女孩儿精神会不会有问题。无意间，小表哥看到了电脑桌上晴天娃娃的脸，他心头一颤：晴天娃娃原本是一张阳光的笑脸，此刻这张脸却是一幅受了很大委屈的模样。自己眼睛的错觉吗？小表哥眼睑闭合几秒钟，再睁开，果然，笑脸还是笑脸，可晴天娃娃的眼角分明多出了两滴泪水。 听到这里，我问小表哥道：“莫非晴天娃娃具有生命？” 小表哥道：“我虽早就知道晴天娃娃的一些知识，但对其诡异之处，我却从未有过耳闻。想来乔雪定晓得晴天娃娃的全部。当我正想着如何能使乔雪解开我心中的疑团时，中午出了这样一件事儿……” 小表哥午饭后从食堂返回部门，进房间，房间里空无一人，小表哥走到了自己的电脑桌前。电脑桌略显凌乱。小表哥发觉脚边有异样，仔细看去，地板上有一个被踩碎了的乒乓球。下一刻，小表哥注意到电脑桌上有一块抹布一样的东西，那是一块被剪烂了的白色手帕。小表哥拿起了那块手帕，手帕上画着的五官已难以辨认。昨天傍晚诞生的晴天娃娃被毁掉了。 电脑处在屏保状态，小表哥收拾残局时碰了一下鼠标，屏保撤去，Word文档呈现而出，一行字是这样写的：你杀了我的女儿，我要你儿子偿命！ 乔雪自那个中午消失了，此后再没有出现在小表哥面前，晴天娃娃的诡异就此迷雾一般永远笼罩在了小表哥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