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说】非常学期说开学之二：打开“口罩”课堂的N种可能（XM）

        尽管我们依然还“自闭”在家里，尽管疫情发展的“拐点”一定会到来，但是，对于每一位教育行走合伙人而言，做好越来越近的新学期开学工作，肯定已经是一个放在眼面前的任务；在期待“拐点”中展开新的一轮教育教学工作，也肯定是一个大概率事件。

      正如百姓人家过日子，开门总有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新学期开学，学校和教师也自然有我们的常规动作，比如：学生报到，发放课本；比如，开学教育，集体活动，等等。对了，还有最大的一点，那就是，要上课。语文老师上了，数学老师上；数学老师上了，英语老师来……这，就是我们教师开学的“开门七件事”。

        但是，今年这样一个“非常”学期的开学，一个最大的“非常”或许就是，不管我们开学做什么，我们都必须量体温进校，戴口罩上课。

        戴口罩上课，对于一两个学生而言，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对于全班、全年级、全校都戴口罩上课，就是一个必须正视的问题了。都说教师的工作主要靠各自的经验，那么，全员戴口罩的课堂，一定是“老革命遇到新问题”，一定不能简单地“外甥打灯笼——照旧”，视口罩于无形，或者仅仅将口罩当作常规课堂的无足轻重的附加物。

        非常的新学期，打开全员戴口罩的课堂，师生们大概会遭遇哪些可能呢？

        可能一：教授具体知识之前，很可能首先要教会的是“如何管理口罩”。戴口罩上学，是非常时期的非常穿戴。从央视主流媒体，到各种自媒体平台；从小区、居委会的宣传，到家庭父母的指导、帮助，理论上应该对学生们如何戴口罩，如何管理口罩等问题，已经做过反复的强调，学生们也应该不会陌生。可是，前几天戴口罩，只是属于个体行为，充其量是家庭行为，到了学校，进了课堂戴口罩就变成了集体行为，甚至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德育行为。尤其对于广大中小学生，很大程度上都是某种“被逼无奈”戴口罩，如何教育学生管理好自己的戴口罩行为，养成戴好口罩、管好口罩的良好习惯，就成为每一名教师课堂上的“必修课”。比如，一个班上，举目望去，哪些同学带口罩的方式不正确，需要及其发现，帮助纠正；再比如，不同家庭、不同学生带来的口罩的型号、功能各有不同，需要教师有“火眼金睛”加以识别并针对性地因人施策；又比如，一般一次性口罩只能使用4个小时左右，而学生在校学习要一天时间，教师还要指导、帮助学生换好口罩，特别是要指导、帮助学生收拾、处理好废弃口罩……这样看起来，非常时期的‘‘口罩’’课堂，第一个大的可能，应该就是从如何管理戴口罩这样的小事情、新挑战而打开的。

        可能二，课堂中师生之间的对话与沟通，很可能需要穿越一片小小口罩的“藩篱”。任何知识的传授，所有课堂学习的发生，都是师生互动的结果。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说，学生的学习，就是在师生关系的建立、调整与重构中得以实现的。以我个人专业发展的历程观察，经验不足时，我主要靠“别讲话了”、“看黑板”等明确指令来“规定”课堂关系的走向；等到成熟老练的时候，则主要靠观察学生的表情，变化自己的表情，来调节师生的关系。小时候在乡下，听2个农妇吹牛，听到最多的就是这样一句话，大意是别小看我的能量，苍蝇在我面前飞过，我都能够看出公母。意思是对自己的观察力、洞察力甚有自信心。等到做了老师，特别是做了教科研和教师发展工作，就越来越发现，越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就越善于透过学生和自己的“微行为”、“微表情”来传情达意，调整课堂进程。但是，可能让老师们遗憾的是，即将到来的新学期、新课堂，因为教室里早已成为“口罩的海洋”，几乎所有学生的表情，包括教师自己的表情，都“躲”在了口罩的背后，因此，那些“苍蝇飞过也能看清公母”的功夫，实际上是失去了用武之地。一方面，任何课堂都离不开师生之间的对话与沟通，另一方面，小小的一片口罩客观上设置了对话与沟通的大大“藩篱”，这个时候，我们怎么办？怎么才能穿越一片片口罩的“藩篱”？我想，第一，就是要求教师“脚步更勤”，更多地走到学生跟前，走到学生之间，在确保安全距离的前提下，更多、更细致地看到学生，并让学生看到自己；第二，就是要求教师“眼睛更亮”，在课堂进程中，切实加大师生之间目光交流的频率与能量，只有如此，我们才能透过心灵的窗户，直抵学生的心灵；第三，就是要求教师“心灵更透”，只有教师自己变得更透明，更善于在学生面前展示自我、解剖自我，才能真正起到“将心比心”、“以心换心”，唤起更多心灵共同起舞的功效。由此看来，非常时期的‘‘口罩’’课堂，第二个大的可能，应该就是从师生之间更经常、更深入的心灵对话与沟通中全新打开的。

        可能三，戴在教师脸上的口罩，很可能成为深化课堂教改、加快专业提升的“神秘推手”。我一直有一种观点，随着社会的转型与科技的进步，课堂教学改革与教师专业发展已经成为一种“have to do”的必然，但是，一方面客观上每一所学校、每一名教师实际上都有某种业已形成的惯性，绝不可能指望在某一个早晨，让系统、全面而又复杂的课改立竿见影；另一方面，时下所实施的种种课改，又因这样那样的不完善，以及这种那种利益的嵌入，而变得面目模糊，缺少对于一线教师和基础学校的“亲和力”与信任度，事实上导致了不管是“小组合作”“项目学习”还是“智慧课堂”“云平台”等改革，“只见do do do,不见why do,how do”，甚至还出现了很多招摇过市的“假do”,和不分青红皂白的“乱 do ”,反过来又进一步抵消了一线教师的主动课改和专业提升的自觉性与积极性。具体到“戴口罩上课”的非常学期、非常课堂，对广大老师来说，既要像过去的课堂一样练好常规功夫，又要遭遇很多前所未有的挑战，练好新的、特殊的功夫。第一个挑战，或许就是如何让自己的声音透过口罩让学生听得清？以往有的老师还可以戴耳麦（我个人一直对教师戴耳麦上课，特别是幼儿园和小学低段教师戴耳麦上课持一种疑惑态度，但是考虑到具体教师的具体身体困难，好像也找不到一个更好的办法）上课，今天，如果透过口罩再把声音传到耳麦中，我想音效一定会是要“折上加折”的吧。那么，这就几乎是“逼”着教师，必须更科学地锻炼自己的发声方法，让“口罩海洋”的课堂中的每一名学生，起码能清晰地听到教师的每一句言说；第二个挑战，其实是第一个挑战的延伸与深化，这就是：既然戴口罩上课讲话不太方便，听讲不太清晰，就更“逼”着教师少讲话、精讲话，“逼”着教师让学生动起来，“逼”着教师在学生的自主思考、自主探究、自主作业、自主练习上下功夫，而这，不正是我们多年来一直倡导而不可得的“为学而教”、“先学而教”的场景吗？第三个挑战，又是基于前2个挑战的延伸和深化，这就是，在戴口罩上课，传统老习惯难以畅行其道的背景下，“逼”着教师将网络学习、翻转课堂、智能教学用到实际工作中来，让这些对于绝大多数教师而言，还属于高大上，甚至还不无抵触感的全新的教学媒介，以及由此而来的全新的教学思想，于潜移默化中成为最一线教师的自觉行动……说起来还真有点意想不到，一场人人痛恨的“冠毒”疫情，某种意义上竟可能成为深化课堂改革、促进教师专业提升的“神秘推手”，这大概就是自然和历史发展的辩证法吧？事实上，纵观人类历史，很多新的技术和新的改革从阳春白雪到下里巴人的应用之路，往往都不是一个非常自然的融入过程，而需要经历种种困难的挑战，乃至瘟疫、战争的洗礼。尽管，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一点。但是，没有办法，这，就是历史。反正，我们将会看到，非常时期的‘‘口罩’’课堂，第三个大的可能，应该就是在教师更自觉的课堂改革与更适切的专业提升中慢慢打开的。

        新学期的脚步越来越近，戴口罩的课堂的挑战就在眼前，我们可能要花更多的精力在“如何管理口罩”上，我们可能要用更多的心思和情感在“更好地打开学生心灵”上，我们可能要倾注更多智慧在“深化课堂改革，提升专业发展”上。当然，我们还会遭遇更多的新问题，新可能，比如，小小口罩，会不会带来家庭差别与教育公平的新考验？又比如，小小口罩，能否建构起师生携手走向新生活的新课程？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面对戴口罩上课的N种新可能，需要我们一点、一点地去实践、去创造。

        还有四天，这一个庚子年就要立春了。今年的非常新学期，是和春天一起走来的，带着口罩去上课，我们一定会走过春天，走向更美的明天——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