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视听语言分析

顾长卫的第一部作品,讲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北方小城市里的一个五口之家。影片整体分为三段分别着重介绍理想主义的姐姐,看似愚蠢的哥哥和内心阴暗敏感的弟弟。电影全篇充满灰暗的基调,而顾长卫的所有故事的感人的细节通过电影里一个个的长镜头(影片中大多为长镜头)来慢慢呈现。顾长卫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孔雀,不约而同的期待着美好的生活。影片的每个场景都展现着细腻的情感,三个段落之间用弟弟的画外音转场,故事从不同的角度呈现每个人不一样的一面。

影片开始的第一个镜头交待全家人挤在狭窄的过道中吃饭,这个镜头分别用于三个段落的开始部分,是他们三个人故事开始的地方,有一定的结构全篇的作用。家里人去赔礼道歉一场,镜头在窗外移动,主要通过对话来交代,母亲出门,镜头跟随之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姐姐,一个镜头完整的交待了这一过程。镜头到这里的交代显得姐姐对所有事的部如意和不情愿。同样一个镜头跟拍姐姐再向上运动,声音介入,表明姐姐想要去做的事情。飞机,伞兵,姐姐已经在观看这些伞兵的降落,类似布烈松的干净明快的镜头衔接。一个伞兵转过身来变成了自己,所有人都明白是她的想象,在两个时空里这样任意的切换而没有造成混乱,导演用最简单的镜头有条不紊的叙述。姐姐和伞兵打球的一场里镜头从全景进入,中近景对切,再以全景结束,十分的统一。

长镜头的运用容易保持时间和空间的统一,表达人物动作和事件的完整性。镜头继续冷静的交代姐姐梦想的破灭,没有丝毫的夸张。顾长卫善于把握镜头冷静的力量,姐姐学琴时,镜头通过镜子长时间的描述,老人入画,镜头跟至门口站着的两个人,琴声停止,这样的叙述方式(在片中出现多次)有利于观众的体验:就是老人见到那两人时的惊讶,观众也有。画外空间在电影的构图中是一个重要的部分:老人的子女找姐姐那场,镜头始终是刷瓶子的女工们,其余的事件都在画框外完成,观众想象足够的余地加大画面的信息量。第一部分以姐姐匆忙出嫁结束。这个部分大概的介绍他们三个的故事,姐姐对哥哥前后的态度有一个转变。

哥哥是一个智力低下的孩子,但是有着自己的想法,想多认识朋友,这个段落镜头的长度相对较短。弟弟一个人光着身子在寒冬的街上跑去找人帮忙,姐姐请果子教训欺负她哥哥的人,镜头省略了哥哥的情况,建立兄妹三人的关系,着重表现生活的部分。故事紧连着哥哥去澄清,而一帮人对妹妹的侮辱。镜头很少的角度变化却很精练的描写了哥哥的爱情,镜头通过框住棉花厂的门墙表现出拥挤对应着哥哥无助憨厚的张望。哥哥被误认为流氓遭打的那段是整篇节奏最快的一场。姐姐和弟弟下毒害哥哥时镜头俯拍交待,特写(很少出现)手和杯子,门窗的声音(近景),接狭窄的过道里全家人吃饭,长镜头展现了鸭子被毒死的整个过程,是影片最残忍的一个镜头,兄妹三人的关系从这个时候开始变化。镜头介绍一对父女走来,镜头移,拉交待哥哥,导演善于这种活动画面的创造,突显了自己的这种追求:意图通过空间的运用完整的交待一场戏,景深的运用,内部节奏的把握成了导演最关注的东西,镜头运动和人物调度恰到好处的统一。

“年轻时候的我,沉默的像个影子”这是弟弟对自己的描述。父亲赶他走的一段:父子谈话,父亲对他学习的支持(近景),发现那张画质问(持续近景),赶儿子出门(镜头推前),桌上的画(镜头向下摇):整个运动不着痕迹非常流畅的叙述了这一过程。姐姐婚后生活的穿插描述反映她婚前的盲目,导演用发型特征了区分时间先后。镜头的叙事:果子在打猎直到发现失踪的弟弟,仅有一个简单的移动镜头拍摄果子爬上墙,而他看到的交给了姐姐,再交待墙下面的果子,继续叙述(姐姐在墙头上发现了我…)。这样的省略反而取得了较好的效果。导演给每个人设置了一个预定未来,镜头对于人物性格的描写就有这样的力量。弟弟出走了,姐姐说:谁说我弟弟弟弟失踪了,他当了海军,去周游世界了。跟自己当年跳伞前一样,导演用幻觉插入,不过随时间的改变,传递信息的变成了电视机(在八十年代电视机开始普遍进入)。

同样的狭窄地过道里,不同的是吃饭的一家五口现在只剩下父母二人。很难忽视前面三次的描述在这一次改变力产生的力量。细节的处理:导演在哥哥的生意摊上加了一个电视机,通过声音的衔接,电视机(特写),一家三口(姐姐离婚搬了回来)(中景),弟弟进门,所有手法的运用保证了故事叙述的流畅和完整(一个变焦镜头从弟弟的妻子往后拉,然后摇至哥哥唯一喜欢的那个女人)。姐姐和弟弟买菜的段落是全片最感人的部分,时间的流逝使得他们都已没有了青春的冲动与偏执(弟弟:那个人是谁?姐姐:一直爱我的人.弟弟:他跟你说什么?姐姐:说他一直爱我),同样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运动镜头交待,而导演的这种调度并没有破坏叙事,完全服务于故事。画面气氛的营造:导演镜头画面的处理干净有力,姐姐对事物的漠不关心,哥哥的憨厚,弟弟的偏执任性只要一个画面就可以完全表现。本片的声音主要用于转场和前后镜头的连接,声音处理尽可能的符合现实,只是处理了自然声的层次,提供给人们真实的感受并增强了影片的空间感。

《孔雀》通过复杂的镜头描绘着人们情感最细腻的一个个画面,体现着年轻的心灵对美好事物的憧憬。全片结构统一,故事通过人物相互穿插(侧重点的改变)介绍,生活化的表演,精巧的构思,逼真自然,生活和人物个性的结合创造了深厚独特的艺术魅力。导演冷静地描述着对生活的态度,表现着生活本身的复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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