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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我是亨特。

我很荣幸,很荣幸你能听到我的诉语。

是来这的第几个季度了,今早推门,林子和远山像含着露,一切薄弱且柔软。却是和着自然的量力,融化了我,透彻的新鲜。

那时,我靠在门侧,望着被蒙蒙雾气缭绕的青山。当时的山满是青绿,视野再近点儿,一片空旷。风孑然得吹,从高山之巅滚落往下,看着,真有点烫眼。

再后来我进屋了。温度实在有点低,我摸着信纸,看向窗子外的那颗苍松。还记得往年的这个季节,我独身去往Weggis,那年的气候往早春游走,寒风早已飘零,去车站的途上,我数着路经的农庄。直到恍惚之间,才发觉走过的岁月,音讯全无。困顿之间被时间推入了深海,沉浮跌宕,听着十万八千里的呼吸,水潮彻骨,我被涌上了岸。

遽然睁开眼,我已立在车站。穿越来回的车水马龙,我看着人流,人流在翻动。

周遭万物,各自自由。我抬手摘下的黑色帽,随着喧嚣随我被挤拥到了车厢间。掉落地下,在车门即将关闭的那一瞬间,于夹缝生存。

待得久远,鸣笛声响起,我抬头,看烟气离乱。我想象他该是一片汪洋,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到。我成了那顶在夹缝之间的帽。

车在原野驰骋,整夜,不敢合眼。

这是往年,我如今闭上眼,都能闻到隐约的玫瑰花香。weggis是个好地方,我差点就停留在那了,而后的日子我都计算好了。

罗布,等到一定时节我再往阿尔卑斯行,等到漫天飞雪,找到一家山下的咖啡小店,外边飞着雪片。我在浓厚里,再读一次呼啸山庄。又梦到。在哪一年的一月,圣诞来临之前,坐在炉子旁,火焰跳动,吃完了一大袋黑糖饼干。夜晚牙疼,昏睡过去醒来之后,才明了,这种食物,在人间的雪色中是找不到的。

在weggis那半月,我时常想到遍布的浓浓绿意。所以我回来了,寒风凉雨已过,便是早春。山茶花冒过凛冽来到我身边,细缕青芽,正值伊始。

罗布,很多时候我看他,看自己,想到生息,及万众。思绪愈发强烈,却总留下唏嘘。

这封信写得长久,我勾勾画画得长久,直到屋里逐渐昏悠着黄昏的微光。把信纸叠好后,我静坐了许久,苍松如往常般缄默,有些,却从高山往下坠落。

夜幕低垂,星野闪烁,山水相连。屋外飘着细雨,我坐在床前。想着刚到不久的春日,最后,望去。天地间独留我一人。

                                        亨特 

                        一个与你有着平生之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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