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0年的某一天 ...

2040年的春天,万物复苏。一个平常小区的游乐园,有三个女孩在荡秋千。

那位把秋千荡又高又飘,身姿优美的女孩叫娜娜,她大声笑着,得意地望着自己的妈妈,而她妈妈也时不时鼓掌,以示鼓励。

娜娜的左边的女孩叫雯雯,一位脸上还挂着些鼻涕的女孩,她的秋千荡得一般,但看得出她很享受,也不怎么在意自己是否比娜娜荡得高还是低,她的妈妈也在一旁望着她,一边笑着一边诺有所思。

娜娜的右边是倩倩,她身材明显发育迟缓,身高只有娜娜的一半。没有妈妈的帮助,几乎无法站稳在秋千板上。看着其他两位女孩如此欢乐,她执意也要试一试。不过即便有妈妈的帮助,一旦稍稍加速,就会时不时地摔个趔趄。最后一次摔得不轻,索性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娜娜是成功运用了人类基因编辑技术后出生的基因编辑儿童,即所谓的GM(Genetic Modification)孩子;

雯雯是普通自然女孩。(雯雯的妈妈坚信自然就是最好)

倩倩是基因编辑技术脱靶MT(Missing the Target)女孩。

2040年的某一天 ..._第1张图片

夜色很快降临了,家长们带着各自的孩子走在回家的路上,其实三家是邻居,当年几乎同时搬入小区,这么多年了,相互关系还很密切。

雯雯妈说起最近在尝试烘培,周末会有新品出来,邀请其他两家来尝尝。

娜娜妈抱歉地说娜娜自从拿了校数学比赛冠军后,被市队教练看中,周末要带娜娜参加一天的数学集训营,另外一天则是铁定的每周第二外语私教课。

倩倩妈也同样抱歉地回告:要带倩倩去做常规基因检查,因出生时的基因编辑“脱靶”,现在必须定期坚持,防止因正常基因被”误剪“导致不可知的疾病发生。

雯雯妈妈只好叹了一口气,三家人一路默默地径自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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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0年 --- 听起来离我们也就22年(一代人),这样的场景,会出现吗?

从技术上来讲,基因编辑技术已经没有任何难度,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在无孔不入的资本帮助下,加上各国目前不完善的法律系统,根本无法阻止第二例、第N例GM婴儿诞生。

以试管婴儿为例,首位试管婴儿路易斯·布朗(Louise Brown)于 1978 年出生,短短40年,全世界已经诞生了五百万试管婴儿!

那么,所谓的基因编辑技术(CRISPER)究竟给我们会带来是祸还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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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基因是一把双刃剑。比如说,人们希望尽可能避免患上精神分裂症、躁郁症和孤独症。然而大量证据表明,这些心理疾病与创造力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如果你和你的伴侣是艺术家或者音乐家,你能接受孩子有很大几率上成为下一个帕格尼尼(著名小提琴家),同时也有很大风险患上孤独症吗?对某些天才和成功人士而言,一定程度上对细节的专注是必要的素质。与此同时,一点狂妄自大或者反社会人格也能促使人们取得成就。

其次,基因通常以“集体合作”的方式影响性状。数个基因与多种不同形式的孤独症和精神错乱有关。这其中任何一个基因自己都无法导致孤独症的发作(作用影响只占到整体的 1%-2% 左右),但它们合起伙来便能对人体心理健康起到“显著”的效果。“恋爱荷尔蒙”催产素受体的 OXTR 基因、与自杀行为有关的 SAT1 基因、与语言能力有关的 FOXP2 基因以及其他几个基因共同导致孤独症的出现。很多这种基因都具备产生在大脑内起到各种作用荷尔蒙受体的能力。要想消除一个性状出现的可能,你就要面对同时影响大量其他性状的结局。更重要的是,很多基因的作用目前尚不明确。

第三,基因簇的作用与环境密切相关。专家们的一项研究观察了五个基因对多种疾病的联合影响。首先是名为 MAOAL 的基因,它经常出现在连环杀手和暴力的帮派分子身上,人们称其为“战士基因”;第二个是名为 5HTTLPR 的血清素转运基因,它的短型变体与焦虑和抑郁有关;第三个是名为 DRD4-7R 的五羟色胺受体基因变种,被人们称为“荡妇基因”、“暴力酗酒基因”和“霸凌基因”。这么看来,这些基因可不是改良人种支持者希望后代携带的优秀基因。

但是在某些情况下,上述基因的变体与分享、尽责等父母希望孩子具备的优秀品质有关。两个研究团队各自的独立发现表明,我们真正能选择的后代特性并非是否患有反社会人格和心理疾病,而是敏感度。

若是让携带有 DRD4-7R 基因的孩子在温暖有爱的环境中成长,他最终很有可能形成喜欢与他人分享玩具的习惯,长大后也很有可能成为政治上的自由派。但如果让孩子在严厉粗暴的环境中长大,他将有很大几率成为喜欢欺负弱小、酗酒、抑郁且无法与他人建立长期关系的失败者(当然,没人能保证这些情况一定会发生)。

MAOA-L 基因变体也与在压力下做出正确的财政金融决策能力有关。因此如果像 2002 年的电影《少数派报告》(Minority Report)中那样根据基因素质抓捕“可能犯罪之人”,我们可能迎来股票市场的崩盘。基因并不决定人的特性,他们只负责合成蛋白质——也就是具有复杂能力的复杂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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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而言之,从本质上看,我们无法单独根据 DNA 来预测个体是否具备大部分人类感兴趣的性状特质。为了“设计”理想中的下一代,你需要做出天文数字一般规模的复杂选择,而且每个选择都会对其他特性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除此之外,你还要严格控制孩子经历中的各种重要因素,比如确保你和配偶不会离婚,孩子小时候不会被喝醉酒的司机撞到,女儿永远不会交上喜欢辱骂虐待的男朋友,孩子不会遭遇抢劫或者看到谋杀现场。你可能还要保证孩子经历一些艰难困苦,并在过程中学会自我恢复和勇气决心。这样的事情列举不完,你也不可能一一做到。

不管通过基因技术实现优生的想法让你兴奋不已还是惊恐万分,如果你认为定制下一代是可能实现的未来,那么你一定对基因的工作模式有着过分简单的错误认识。人们普遍喜欢将 DNA 看成是软件:基因序列=电脑代码。实际上,这个比喻在一个病毒乃至一个小的细菌身上还可能适用。可一旦我们讨论到高级生物体,现实情况就会复杂上成千上万倍。

上面这些讨论,都是建立在基因编辑技术不脱靶的基础上。万一“脱靶”的话,完全就是完全不同的情形了。

换句话讲,如果你是家长,想要一个娜娜那样的孩子的同时,是不是也做好了接受倩倩的思想准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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