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记（161）《断臂上的花朵》——给理想一块试验田

如何才是一个适合人类的现代社会？如何让每一个人能够享有“天赋人权”？我们可以用一些简单的词汇去描述这个理想中的社会，自由、富有、民主等等。但如何把这些抽象的词汇导入到具体的生活中，哪里是自由的边界，哪里是平等的标杆，这是人类几百年一直在摸索的课题，不同的政治制度，不同的文化背景，都在解答这同一个问题。

奥比 萨克斯，南非宪法法院大法官。他在本书中给出的每一个案例都可以作为人类社会在探索上述答案过程中的一个个里程碑。南非基于其特殊的政治背景，在多年的种族隔离之后，终于迎来一个光明的社会，但如何继续维持这个一时的光明，单单靠曼德拉的各人魅力是不够的，还需要有强有力的法律基础。萨克斯虽然自己的个人经历也值得书写一本书，但相比他在书中所下那些判决书，光辉似乎掩盖了他个人经历的传奇。从一片废墟中重新建立南非的新宪法，再在各种不同的案例中去解读宪法，让我们不仅仅看到一个法官的思维过程，更是得以看到一个公平公正社会建立的雏形。

由于是新建立的宪法，因此，但凡上升到宪法法院的案件，尤其是前期阶段，大多数的安检都会涉及到对宪法的解读，一句简单的“保障”，会牵涉到很多具体的实施，在书中萨克斯就像我们展现从书本到实际的过程。书中有对人权法案所规定的的基本权利是否包含经济权利的探讨；有对同性恋婚姻合法性和宗教信仰冲突的探讨；有对艾滋病患者权利的探讨。当我们试图用自身经验简单的用对错来加以判断时，对于一个法官，他要考虑的方方面面角度，不仅因为南非是个多宗教和种族共居的社区，而正正因为她是一块饱受凌虐的土地，每个不同以往的判决，给未来带来的是新的希望，而这基于公正和正义的文字又将会给世界其他角落带来指引。书中萨克斯也不无避讳地谈起其他法官判决时对他自己判决书的引用。

“我的每则判决都是谎言”。萨克斯指的是他的判决书最后体现出的是符合逻辑，冰冷冷的文字，但其落笔时翻来覆去的思考，辩论过程中和每一个大法官的思想冲击，翻阅各类相关案件时的挣扎和思索，最后的判决书是无法体现的。

在本书中，萨克斯为我们原文截取了他所选取的代表性案件的判决词，让我们得以看到他最后的结论。不过，相比我们一直以来习以为常的对错观念，更应该重视的是整个思辨的过程，以及萨克斯所追求的宪法最终价值。这一价值融合了宗教、种族、习惯、经验，要考虑到政府、人民现状，要兼顾到未来的社会发展，保障人的尊严和价值。在这一条路上虽然没有明晃晃的终点，但至少前人有给我们指引的方向，他们给理想开辟了一块试验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