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6） 小说

自从《少林寺》上映之后，没有做过武功梦的男生几乎是没有。之后的霍元甲、陈真成了一代人的偶像。金庸先生的郭靖成了男生的大侠梦。

但如山更喜欢李小龙。一套《李小龙搏击术》被如山翻得滚瓜烂熟。

常常在晚自修之后，我们去操场，许多男生一起练武功。

我喜欢朱砂掌，是从一本《武林》上看来的，备战练的是九节鞭，如山练李小龙。

后来我放弃了，因为练着练着把我练晕了，没有师傅教，我怕练功岔气走火入魔。

备战练九节鞭，把自己脑袋打了许多疙瘩。

如山练体力，准备的是绳子，跳绳。那也是技术活，到现在我都跳不来。

如山练的时候，喜欢脱掉上衣，露出光膀子。他虽然瘦，肌肉很结实。篮球、足球不是白打的、不是白踢的。

他会照着书上练习出拳的动作，怎么样集中全身的力气于一点，到今天我都想不明白。他曾经拿一个和他个头差不多的同学实验。因为我们都对他练的武功表示怀疑。

将拳贴近那个同学的背，身形不动，发一声吼，那个同学就被推出去好几步。据说那就是爆发力，是寸劲儿。说句实话，那人就是站在我面前，我推都推不动。可见如山是练到真功夫了。

他常说，技击这玩意，一是力量，二是速度，要练就练这两样。

小说里，不是常说，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吗？我总是对如山的说法表示怀疑。

他不反驳，反正我也不和他对打。打不过他，找他挑战，不是作吗？

那时似乎没有黄飞鸿。如山腿长，最喜欢李小龙的侧踹，为了练习腿部力量，如山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沙袋，绑在腿上，在操场上呼呼哈嘿！

他的侧踹真是漂亮！原地侧踹，能转一圈，动作准确，一点都不变形。

我后来看过李小龙的作品，如山练得的确有李小龙的神韵！

我们曾经试过，四个同学一起围攻如山，他能在四人之中很快找到破绽，侧踹一脚就到面门，风声就让人心寒，只不发出，进攻同学就知道自己不是个儿！解决战斗，只是极短时间，我知道打死我都练不到这一步！

但他练习李小龙，从来不用在自己同学身上。大概这就是有本事的人谦冲和善的底色！

他从不在我面前显摆自己的厉害。我练朱砂掌，他也不笑我。

我和他讲练晕的事情，他只是笑笑，“那就练别的！”

我后来改练跑步，又练散步。如山一直练李小龙。

我们学校自由，自由到校外的痞子会到学校闹事。

有天晚自修结束的时候，有几个流里流气的拿着棒子指着要我们某个同学出去！正好我们要去操场。如山从后边的桌子上横跨过来，到了门口。我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要练练！”

如山站定，一个侧踹，直奔对方突前的那个。腿在对方脸前定住，纹丝不动！

一群人，对一个人，一个侧踹，全都傻眼，哪里有如山这样的功夫！

后退，再后退，几个人退到楼道里。

我们都跟出去。如山说，“一起来，还是一个一个来？”

没人应答，气氛有点诡异！

终于，那波人有点松动：“我们又不找你！”

“走！”敲着手中的棒子，骂骂咧咧退出楼道。

我对如山竖了个大拇指，“你不怕吗！”

“风都能吹倒的家伙，怕什么！”

后来，和如山谈起这件事，他说那算什么，我在西北更西的地方，打架动刀也是常有，几根木棒有什么。怕，有什么用呢？毛爷爷说的，东风和西风的问题早就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