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我也不说

文/刘浩

打死我也不说！

这是一句台词。是冯小刚导演的《甲方乙方》里面的一个经典桥段的一句台词。那时学会了这句话后，我就经常拿它跟朋友开玩笑。

我煞有介事的对才会说话的女儿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千万别告诉别人。这秘密就是一句话:打死我也不说。”不明就里的女儿慢慢长大懂事了，似乎也弄懂了这句话的意思和乐趣所在，于是像我当年那样，见人就告诉别人这个秘密。就像小狗一般追着自己的尾巴不停地咬，旁人已经疲惫，她却乐此不疲。

这桥段似乎是低笑点人的逗趣开关，一触即发的笑场。

老妈过了六十岁后，影视作品的观赏风格从你侬我侬的琼瑶苦情戏到了裤裆里掏手榴弹的抗日神剧和《潜伏》在敌后的《伪装者》的谍战大剧。

看着影视剧中的严刑拷打，“打死我也不说”，这句神来之笔的台词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严刑拷打下的人有英雄，也有叛徒。是怎样的秘密是可以“打死也不说的”？这个秘密是可以用生命去守护的。有多少秘密是在快死的路上就泄密，还有多少秘密不是在被打死的路上，而是在美人的床上就揭密了。

这句话是影视剧里英雄的誓言，叛徒的反讽，也是导演的黑色幽默。

 平凡生活中的秘密与影视剧里惊天动地的秘密不能相提并论，虽然很平淡但也同样难以琢磨。保密和解密就像母亲生下的性格迥异的孪生兄弟。保密的座右铭就是:打死我也不说。而解密的法宝则是:时间可以解决一切。

小时候，和邻居的小伙伴起了矛盾，一时气愤难消。看了《小兵张嘎》的电影，就学张嘎子偷偷的把领居家的烟筒用木板盖住，还在木板上压一块砖。让邻居家的炉子半天烧不着，后来邻居家发现被人恶作剧，到处查找“凶手”。当时心里很害怕，做了坏事又怕被人发现，惶惶不可终日，这是我儿时“打死我也不说”的秘密。

高中时，喜欢一个高我一届的女生。每天下午上课前，我都要倚靠在教室走廊上的窗口向操场眺望。每天的那个时间，我都用期待的目光等着那个女孩来上学。她随着我的目光，穿过学校操场缓缓地走过来。她越走越近，而我的头越埋越低。当她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却早已逃之夭夭了。这就是少年时“打死我也不说”的秘密。

还有很多过去“打死我也不说”的秘密，现在看来，要么不值一提，要么心里已经坦然面对。那时的过错和不堪，都让时间这宝贝把它们解密和从容面对。

秘密就像包饺子和煮饺子。要用严实的饺子皮把心里不可言说的东西包起来，然后放在锅里煮。时间不够，饺子不熟。一定要在最好的时刻把它捞起来，如果迟迟不捞起来，就会烂在锅里成为一锅乱炖，成为永远无法解的秘密。

“打死我也不说”的秘密，这饺子皮要用属于它的秘方来做。一个寓言、一段音乐、一本小说或一串数字，反正是你懂的方式，然后用时间来编制她的解密语言。

打死我也不说，不是不说，是还没到时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