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AU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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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有句诗，叫“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连没见过大漠的人，念了这句诗眼前头也能浮现出塞外荒凉雄浑的壮景，哪怕他从没读过诗，但只认识几个字就行了，毕竟这句写得这么直白逼真。
沈巍不止听过这句诗，还见着诗里的黄沙莽莽。
而且他还见着黄沙里绿洲，白色的帐篷，马和牛羊还有牧人的忠犬。如果他会写诗，他也想写一首像王维写得这样好的诗，但他不会写诗。他还太小了，认得字会读诗就很不错了。
这天晚上星星很亮，也很多，像是碎宝石一样洒在天空深蓝色的幕布上。夜风吹来远处的草香和奶味，不凉不暖，正好舒服。沈巍偷偷牵出自己的马，想要出门去。
“你要去哪？”鬼见愁早就洞察了沈巍的小动作，他倚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盯着沈巍瞧。
沈巍立时就红了脸，他攥紧了缰绳，低着头不肯说话。
白马踢踏几下，喷出一声鼻息像在催促快些走。
鬼见愁把沈巍这幅委屈小心又固执的样子看在眼里，满是疤瘌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意，只是他虽笑着，却比厉鬼还要骇人。
“你去吧，早点回来睡觉就行。”
沈巍甜甜地笑起来，眼睛里放着光，兴匆匆地答应了一声，然后爬上马背向着东面赶过去。
沈巍是三年前遇到鬼见愁的，那时候他才五岁。白马驮着他一路从边关逃到了这里，在这间草屋前摔下马来，长时间的奔波、不吃不喝，白马都精疲力竭了，何况一个孩子呢。草屋的主人——就是鬼见愁，他念沈巍有几分可怜，让侍奉的老仆给了他一碗羊奶，留他一夜休息。再等后来，听说这样小的一个孩子，没了父亲母亲，无家可归，鬼见愁竟一念间动了恻隐之心决定让沈巍留下。从此，一大一小，还有耄耋的哑巴老仆，三个汉人在突厥人的族群中相伴为生。
草屋的东面大概十里地远的地方有一小山丘，翻上去后在背面有一颗白榆。
沈巍和昆仑就在这颗榆树下见面。
白马到的时候，昆仑已经在等着了，他一见到那匹好看俊美的马就立即翻身坐了起来，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马背上的人。
“今天你要教我什么诗？”
沈巍在昆仑身边坐下，也顾不得先缓缓喘气，说，“师父今天教了我张谓的《早梅》，我背给你听。”
昆仑期待着，端正坐好一幅好学生的架势。
“第一句是，一树寒梅白玉条，迥临村路傍溪桥。”
沈巍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昆仑借着星光看他。
“是说在远离人烟村路的溪水桥边，有一株梅花傲寒而开，像白玉一样洁白好看。”
昆仑点了点头说自己懂了，然后重复念了一遍这句诗，就催促着沈巍继续背下一句。
“然后是，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消。师父说这句的意思是人们不知道靠近溪边的这株寒梅提早绽放，还以为是那经冬未融的雪挂在枝桠上面。”
昆仑听得神往，道：“我只见过雪，从来不知道梅花长什么样子，原来雪和梅这么容易混淆，那梅花一定很好看，因为雪就是很好看的。”
沈巍记不清梅花有几瓣，到底长什么样子了，他对中原只剩下一点点模糊的印象，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梅花很好看，雪也很好看，但是我更喜欢梅花一些，因为梅花比雪要香一些。”
“那我也更喜欢梅花。”昆仑弯着眉眼笑嘻嘻地跟沈巍说，然后他又问，“那梅花的香味到底是什么味道？跟那边雪山上的雪莲花谁更香呢？”
沈巍摇了摇头，遗憾地说，“我不记得了，也许哪天再见到了梅花，才能告诉你吧。”
昆仑马上说，“我跟你一起看，一起闻，然后看看我们两个的鼻子谁的更灵一些！”
“好啊，”沈巍应道，“我们再采些花瓣，一些泡茶喝，一些做梅花糕吃。”
“梅花糕？花也能吃吗？”
“这些都是师父告诉我的，师父说的一定没错！”
昆仑拖着下巴颏儿，望向天空幻想着中原的样子，“汉人的诗写得这么美，中原一定很漂亮。”
昆仑喜欢中原，对那里的风情十分向往，于是沈巍就一遍遍地给他讲中原的故事和传奇，有些是他以前听母亲讲的睡前故事，有些是从师父那里听来的见闻。他们约好将来一起去一趟中原，吃遍中原大江南北一切好吃的东西。小孩子在心里总是能把对未来的希望当成是过去的事实，他俩说笑着，好像已经把这些事都做了一个遍，把中原的景色都看了一个尽，只是怎么美丽怎么想象就成了。
沈巍喜欢诗，昆仑也喜欢诗。
鬼见愁人凶面恶，却对沈巍很好，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一样抚养，教他认字，教他习武，恨不得什么都教给他，在江湖上会得越多，活得就可能更久、更好。
所以现在沈巍不需要鬼见愁再念诗给他听了，他自己就能翻着书找自己喜欢的诗读。
当族群里的女郎汉子们在那围着篝火对唱情歌的时候，沈巍和昆仑就坐在那榆树底下，听晚风把那些情意绵绵的声音传送过来。他俩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那歌声格外得好听动人。
沈巍教昆仑识汉字，用一段树杈在地上一个一个字地教着：
“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昆仑识得了字，会念了诗，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他就问沈巍，可是沈巍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他只隐约知道情字是关键，在他唇间回转拨动地心里某一处松动柔软了几分，但心里却雾蒙蒙地只一片懵懂。
这天晚上，沈巍在榆树下没等到昆仑来，他等了很久很久，数遍了天上的星星，但是昆仑却一直都没出现。昆仑向沈巍答应过的事，从未食言过，所以沈巍忍不住担心起来。他踌躇了几步，皱紧眉，咬了咬嘴唇翻身上马跑到了昆仑家的帐篷外。他不敢发出大的声音，只悄悄地走过去，白马也通人性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昆仑的父亲厌恶极了汉人，一向严禁自己的家人跟角落里草屋的主人交往。所以沈巍只敢偷偷地来看昆仑，只要看一眼他是不是在家，见他安好就放心了。
沈巍透过一丁点儿缝隙往帐篷里望去。
他看见那个高大的男人挥着鞭子使劲往昆仑身上抽打，昆仑跪在地上疼得咬牙颤抖。
沈巍也跟着流下泪来。
“我道你成天能野到哪里去呢！原来是去找那个汉人小子了！族里那么多跟你同龄的男孩，你偏偏就去找他！”
这话说完，昆仑身上又挨了一鞭子，沈巍跟着猛一个瑟缩。
“汉人都是强盗劫匪！没一个是好人！你忘了你的母亲和姐姐都是怎么死的了吗！她们都死在汉人手里！”
高壮的男人此刻已不仅仅是气愤昆仑整日里和沈巍呆在一起了，他把妻女死去的哀恸和未能手刃仇人的愤怒统统发泄在昆仑身上，红着眼睛溢满了泪水。
沈巍再也看不下去，他掉头跑走，连马也没顾得上牵。
他再也不要跟昆仑见面了，他不要昆仑因为他而挨打。
沈巍再没去过那颗榆树下。
昆仑身上的伤养了好几个月，他曾在快要痊愈但还没大好的时候冒着风去山丘那里等沈巍，等了三个晚上，在最后一晚发着高烧被家人揪着耳朵带了回去，再不许他来这个地方。
雪来，草枯了，突厥的族群游牧去了别的地方。鬼见愁和沈巍留在原地等着他们回来。
日子就这一天天过下去，草长了一春又一春，鬼见愁更丑了，脸上除了疤瘌又长出了皱纹，弓着背，白了鬓角。沈巍长高了，白净俊雅，身上的书生气跟大漠里的风格格不入，他好像天生就该属于中原，而且是诗情画意的江南。
昆仑早就回来了，他也长高了，现在是部落里顶好顶好的汉子。
只是昆仑好像忘记沈巍了，他身边只有一个人叫做山鬼，他给那个人念诗，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山鬼根本听不懂，甚至连汉话都陌生，但是他却能听得迷醉，眼里心里都是昆仑。
部落里认可山鬼的昆仑的同处，他们互为契兄弟，长老用族中信奉的教义为他们加持。沈巍躲在人群后面偷偷瞧着，听见血液在身体里奔流沸腾的声音。
“你怎么了？”鬼见愁放下木碗，端给沈巍一碗热腾腾的羊奶。
沈巍苍白着脸，眼神空洞，身上没有一丝力气说话，他坐在板凳上出神。他想着昆仑，想着山鬼，想他们此刻是不是在快乐欢笑，纵马奔腾。然后他又在想鬼见愁，想他们这十多年的相处，鬼见愁总是答应他的任何请求，那么是不是，他也可以请求他将昆仑抢来，然后他们三个一起到中原去生活。沈巍心间一会悲苦，一会发狠，一会又因为幻想的日子太过真实而幸福快乐。但实际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对着鬼见愁强颜欢笑，让他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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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可能太闲了。
上午看了《白马啸西风》想模仿着金庸的文风写写练练文笔，打开电脑文稿里全是巍澜，就想再写篇白马啸西风的AU同人。
但我实在高估自己了，写来写去还是原来那个味道，感觉更偏散文不像小说。也越写越疲疲了，情节在脑子里好像一会就能完结的事儿，但是怎么写都不见写完的意思，只好不强求了。（《一九四九》我写了近八千字，一下午写的，佩服死我自己了！）
下篇打算叫《朝暮不相逢》（网上见的一句话“白马啸西风，朝暮不相逢”原著里没有后半句，不知道出处，不是我自己想的，就是觉得用来当题目很带感很有文化的样子哈哈哈。）就写鬼见愁为了救沈巍受伤死了（死不死没想好）然后沈巍一个人去了中原，昆仑和山鬼幸福生活，和原著结局没差哪里去。但是想写一些沈巍回到中原后的故事。
其实我是个话唠，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
ooc都是我的，原著拥有一切。
爱你们，爱P大，还有金庸。
对了，鬼见愁只比沈巍大几岁而已，老仆存在的用途就是说明这里他的人设借鉴了小龙女。
bygg说：点关注，不迷路。
小仙女请给毫不客气的点小红心小蓝手和评论吧！！
（我觉得我之前几篇也挺好看的
emmmm
真的，不打算去看看然后再来一波吗？爱你哟）
……对不起，我真的是一个话唠。
好像唐初突厥就被灭了，所以和一些诗的时代不符，bug请大家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