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过爱情

我有过爱情

我是小强,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题记

我不爱看电视剧,觉得里面的编剧简直是就是在糟蹋我们踏踏实实的人生。但我还是追过电视剧,《粉红女郎》一度占据了我的暑期档。方小萍在代替万玲主持《追赶跑跳碰》那档综艺节目的时之后,结结巴巴的读出了标题,却在最后,很平静的说——女人是弱者。

知道小强么?在星爷的《唐伯虎点秋香》中一炮而红的蟑螂。在百度百科上对其生命力的介绍是这样子的。

“与其他昆虫源起于泥盆纪,为腐食动物喜昼伏夜出,居住在洞穴内。经得起酷热及严寒的考验,至今分布仍相当广泛。蟑螂是这个星球上最古老的昆虫之一,曾与恐龙生活在同一时代。根据化石证据显示,原始蟑螂约在4亿年前的志留纪出现于地球上。我们发现的蟑螂的化石或者是从煤炭和琥珀中发现的蟑螂,与各家橱柜中的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亿万年来它的外貌并没什么大的变化,但生命力和适应力却越来越顽强,一直繁衍到今天,广泛分布在世界各个角落。值得一提的是,一只被摘头的蟑螂可以存活9天,9天后死亡的原因则是过度饥饿。”

不怪乎很多的人在遭受厄运的时刻,会对别人说:“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强。”我曾经也很爱说这样的话,经常说,得意说,难过说,开心说,失败说,说到最后,我真的以为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坚强的小强。直到我遇见了他。

初次见面的时候,他正把玩着一个当下最流行的手机,我很喜欢蓝色,见那手机清新可爱,便厚着脸皮说:“诶,你的手机好漂亮。”他竟然不设一丝防备的把手机转手就递给我看。一边的朋友起哄道:“诶,昨天我说看一下吧,你还不允许,真是偏心。”他的脸上挂着的是腼腆的微笑。

那是一个漫长的寒假,也是我大学唯一一年在家中渡过的寒假。我们吃过饭饭,朋友提议第二天一起相约出游。本来没有他的名额,但是他却一直在我们身边,听见我们的约定,慢慢悠悠的说:“算我一个如何?我也是闲着无聊。”就这样,一行五人,三男两女,快乐出游。

去了什么地方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每一个人都很开心,一下子变成了挚友。以至于他搭了我的肩膀,我却觉得那是一种扶持。我们就这样走到了一起。

我不会煲电话粥,每次都是硬邦邦的打电话,叫他的名字,他就很无奈的说:“诶,能不能叫一声好听的给我听啊。”我就嘿嘿一笑,老脸红成一片,却支支吾吾的开不了口。最后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我弱弱的喊出一声:“亲爱的。”然后在急促的呼吸中忙不迭地挂掉电话,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我们是异地恋,只能在放假的时候偶尔约出来走一走。有半年没有见面,期间我特地减了肥,留长发,买新衣,兴致勃勃地约他一起出去玩玩。谁知他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几天不见,你又肿了一圈。”一副欠扁的模样,我却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一起买好车票到目的地去,绿皮火车上摇摇晃晃,跌跌撞撞,我居然没有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扶了他一把,没有多交谈三句,没有一个暧昧的眼神,就像两个陌生的旅客,一致的方向,不同的下车点。

他很绅士,带着我一言不发地往目的地走,期间停留下来只为问我一句话:“渴不渴,累不累。”我没有麻烦别人的习惯,就微笑的的摇摇头。走路走了整整一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歇脚的地方,我麻溜的在地上铺了两张路上别人发给我们的宣传海报,指了指地方说:“你坐,看着,我去买水喝。”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习惯了不再麻烦别人对我好,无论是和谁在一起,我都只求一件事:“别把我当作女人。”所以,似乎就是这样的错位,让他觉得我我似乎就真的是一只小强,怎么也打不死。

水买回来了,我们并肩坐在看台上面看海狮表演,他笑呵呵的说:“好聪明的小动物。”

我默默地接口道:“确实,被训练的不错,就是有一点可怜。”

“为什么?”

“因为,我感觉不到它们的开心啊。”

“好吧。”

回家的路上,下起了雨,而且是越下越大,就像是瓢泼大雨,我们两个狼狈的困在雨中。他一把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我们的头顶,说:“走,找个避雨的地方。”然后搂着我在雨地里面一路狂奔,我就甜甜蜜蜜的在外套下面笑开了花。跑到一个凉亭的下面,我拿出纸巾擦拭他因为跑得太快有点雨水痕迹的额头,他就温柔的抓住我的手,说:“谢谢你。”在手指指尖上面落下凉凉的一个吻,翩若惊鸿,天崩地裂。

他毕业比我早一年,就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租了房子一个人住,那个城市理我不远,我就趁着回家,出游的时刻,在他的城市停留短短的五个小时,六个小时,七个小时。然后在火车站人流不息的地方,慢慢在他的陪伴下走进检票口,对他说:“你回去吧,我一个人没事。”

他就微微地笑着看着我说:“你要一路顺风,好好照顾自己。”

我就假装轻松的笑一笑,说:“那是,我可是最坚强的姑娘。”

在火车站管理人员核实身份之后,我走进候车厅之前总会习惯性的回头看他走到了哪里,看他是否也曾像我一样回头,看我一眼。不过似乎茫茫人海,我们看的总是不那么真切。

学校放了大假,返校的时候,为了与他多相处几个小时,我早上6点抵达了他的城市,要在晚上5点才离开,我可以和他呆整整11个小时,我之前想到这一点时开心的差点没有把房顶给掀了。他听完这个消息之后,温柔的对我说:“你路上小心,我去接你。”

我提着大包小包到了他住的地方,把我在学校那里带着的各种各样的好吃的铺在他的床上,说:“慢慢吃,请你吃好吃的。”

他就看着我说:“这么多,得吃一辈子吧。”

我没有吃早饭,他也没有吃早饭,我看一下他还有锅子,就说:“我熬稀饭喝,你去买两个饼子回来好不好。”他满声应承,一溜烟就跑出了门外。我就打开他的小柜子,准备好小米等东西下锅。

粥已在锅里咕嘟咕嘟的煮起来了,我却死活也等不到他回来。在火车上坐了很久的硬座,也是疲惫的不得了,我就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小地毯上面。旁边就是一个一米见方的小书橱,看见里面摆的乱七八糟的书我就顺手帮忙整理了起来。忽然几张电影票飘飘悠悠的自凌乱的书页当中翻飞而出,落在我的膝头。我捡起来一看,全部都是双人票,几乎一个月好几次,甚至星期六星期天连着看,他开门进来的声音似是一道惊雷贯彻我心,我慌忙把电影票胡乱的塞到书页下面,然后强自镇定对他说:“谢谢你,请我吃早餐。”

他也很温柔的说:“和我说什么谢谢,好好吃饭。”而我的心里却一直在响起一个声音:“他出轨了,你为什么不质疑他。”我没有质疑他,即使我们在一起两年,即使我们只一共见过840个小时零43分钟,即使我们一直都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们之间的爱情,即使我从来不曾见过他的朋友,即使……

我把火车票改签了,我没有问他任何的问题,也没有说我为什么要很快就走的原因。时间还有很多,我提议说:“可以像你推荐一部电影么。”

他摸摸我的头,说:“是什么电影啊,一起看真好。”

我在他视线所不及的地方坐下,电脑里面放映的是《大话西游》。在《大话西游之仙履奇缘》中,至尊宝对着紫霞说:“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他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喷饭。然后回过头对我说:“周星驰拍的电影真有趣,太有趣了。”然后继续乐乐呵呵的对着屏幕傻笑。

紫霞帮至尊宝挡了牛魔王的一记牛耙,身受重伤,对着已经变成孙悟空的至尊宝说:“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他会在万众瞩目的时刻,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为妻……只可惜,我猜中了开头,却未猜中这结局。”

我把脸深深的埋在粥饭腾起的热气之中,泪水慢慢的滑落。他终于感觉到了我有一点点的不对劲,赶忙问我:“你怎么了,哭了?”

“粥饭太烫,烫的我只想哭。”

坐上了去火车站的公交车,我提着大包小包,身体笔直的坐在座位上面,看着窗外,一言不发。他继续问我:“你没事吧,怎么样。”一脸的关切。我疏离的扯出一个微笑,对他默默摇头。心里却翻江倒海,似乎眼泪就要夺眶而出,而我却生生憋住,不让自己示弱半分。

在候车大厅门口就要分开,他一如既往的嘱咐我:“回学校了,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

“我一定会的。慢走不送。”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大厅,也失去了像以往一样,回头再看他一眼的冲动。

抵达学校的晚上,几个人照例混在一起吃吃喝喝,我第一次叫了一打啤酒,说:“今天,不醉不归。”

“哇哦,你今天买单。”

在干倒了四瓶啤酒之后,我颤颤巍巍的掏出电话,用生平最底气十足地声音问他:“和你看电影的女孩是谁。”

他在那边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我忽然就哭得一发不可收拾,然后强自镇定的说:“记住,是我甩了你,我受够了这种在阴暗里面的爱情,这种见不得光的爱情。你觉得我不适合出现在你的朋友面前,你早说啊,咱们都是解脱。玩什么烂小三的桥段,出轨的烂俗情节。我不需要你,因为我是小强,一只打也打不死的小强。……”

说到最后,我把手机上面所有关于这个人的信息,统统删除,打扫干净。也把最好的记忆一并打包整齐,放在脑袋里面最暗最暗的地方。我还记得他曾经对我说:“你记住,我的心是一个葫芦。那么大,容得下一整个你。那么小,也只能容下你。”

我的脑袋就那么大,容不下两个人。

很久之后,我和朋友一起坐在宿舍的桌子前看《大话西游》,里面还是一样的桥段,一样的情节。朋友们笑得前仰后合,我却在开头《一生所爱》的音乐中红了眼。

一个人跑到陌生的城市,我孤独一人坐在电脑面前敲着字,稀里糊涂的咽着泡面,我突然就释怀了。他离开,并不是爱,也并不是不爱。只是,他一个人在太孤独了,太无聊,太冷清了,只是想可以有人陪着而已,而我离他太远……

方小萍说女人是弱者,还举出了很多很多的故事。的确,女人就是一个弱者,总是会动不动哭红眼,喝醉酒。但是女人又不是弱者,她们会告诉别人——我很好,我没事,没关系。

而我是小强,我选择了原谅,也选择了永远的删除记忆,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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