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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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节,我把年迈的父母从农村老家接到城里过年。临来之前,父母照例是对家里的小猫小狗和十几只母鸡恋恋不舍,放心不下。

母亲常说,小猫小狗算一口,小鸡小鸭口上口。母亲所说的口就是几口人的口,在母亲的心里,她已经把这些小动物当作家庭成员看待了,时刻牵挂着焦心着。

于是,父母临走前就在洗衣桶里和了满满的一桶玉米面,又在一个盆里放满了小麦玉米,另一个盆里倒满了清水,供老母鸡在家自由饮用。

他们还煮了一锅的咸米粥,并且留下了十几个包子给小狗吃。然后他们把系着红布条的大门钥匙交给了二奶,请她每天过来照应一下。

二奶是我们家东边的邻居,二爷和我爷爷是亲兄弟,因此,按我们这里的说法,我们家和二奶家是近房头。因此,请二奶帮忙看家是顺理成章的事,也是父母很难为情的事。

因为二奶喜好看麻将,每天饭碗一撂就上场,赢了几块钱就手舞足蹈到处讲自己的辉煌战绩,输了就在自家的院子里骂上半天,说这个那个不规矩,净玩鬼。她根本不会用心替我们家照顾鸡呀狗的。

另外,每年春节后父母回去,总会有和父母走得近的老头老奶奶前来告状,说他们看见二奶用粪箕把我们家的小木柴往家里背,一边走还一边回头望,害怕还有人看见。

但不管怎样,每次父母回去还是要买上一箱牛奶和两条阜宁大糕给二奶,对她一个多星期对我们家的照应表示感谢。这时,二奶总是要讲几件事来表功一下,以表明自己对得起这份礼物。

二奶通常说的也就是某天夜里庄上的狗架起来咬,她不放心,半夜三更的爬起来,用手电往我们家的院子里刺了刺,没有什么动静才又放心回去睡觉。

还有某天晚上刮大风,我们家的草堆头被掀开了,她和二爹摸黑帮忙重新盖好了,结果第二天下雪了,好事。

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二奶是不得不说的,她一定会十分夸张十分惋惜地对母亲说,她大嫂子,鸡蛋这几天一个也没有,你们人不在家,全被黄狼子拖吃掉了。

这时,母亲总是附和着“安慰”她说,随它去了,吃就吃掉吧。其实,母亲心里很清楚,她进城那天还从鸡窝里拿了七八个鸡蛋,并且家里有狗有猫,黄狼子是不敢横行霸道的。

在我城里家的对门,住着一位老奶奶,她搬过来的时候接近七十岁,如今已经八十多岁了。

前几年,老奶奶还有老爷爷相伴,后来老爷爷去世了,老奶奶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她的儿子也就住进附近的小区里,经常会送点东西过来看看她。

我有时在楼下看到老奶奶拎着重一点的东西上楼,就会从老奶奶的手中把东西“抢”过来,替她拎上去。她家门口有垃圾,我上班时也会帮她带下去,因为我知道老人上下楼不容易。

每年的春节,因为父母在我家过年,所以家中总会引来许多的亲戚,吃饭的时候,围满了大圆桌,板凳经常会不够。于是,我每年都会敲开老奶奶家的门,从她家借几个小凳子。

今年除夕,我们一家正在屋里热火朝天地忙着年夜饭,外面有人啪啪啪地敲门,我们很诧异,在这个没有什么亲戚的城市里,除了物管偶尔敲门来收物管费,几乎是没有人敲我家门的,况且又是在除夕夜。

我充满疑惑地打开了门,发现是对门的老奶奶,慈祥地站在那里,她的旁边摞着几个小凳子。

老奶奶说,小王啊,我要到儿子家过年去了,这几天不在家,你把小凳子拿几个放在阳台上,也许会用得着。

我的世界顿时充满了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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