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和脸:互相成全的好CP

        去杭州出差,行色匆忙,简单包了几件衣物,连同我那美国买的飞利浦电动剃须刀便出发了。到杭州后的第一天洗漱时,飞利浦的嗡嗡声刚想两下就戛然而止,没电了,充电线也没带,只好作罢。好在胡子还不长,今天的活动也不需要我做大会报告,见的朋友也都是熟人,没有什么感到尴尬的。晚上开完会赶紧去附近的沃尔玛超市买了吉列的三层刀片式手动剃须刀,心下盘算着先应付出差的这几天吧。

       我从心里是抵触这种刀片的,上大学的时候用过几次,每次都因疼痛或者不小心刮破脸而弃之。第二天一早,泡沫抹脸上,当我拿起当年颇有不爽感觉的这玩意应付的时候,没什么不适,胡子被几下刮完之后,面部清爽,干干净净,居然有了一丝留恋:还想多刮几下啊怎么就没了呢!如果用刀片刮胡子是这种感觉,我是肯定不会花好多银子买飞利浦电动的。这让我怀疑:是脸变了还是胡子变了呢?

        首先我想到的是胡子变硬了。胡子像韭菜一样,每天一茬一茬地长,从不休息。从十三四岁时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开始,嘴上那淡淡的一撇嫩胡,吐露着青春期淡淡的令人愉悦的忧伤,再搭配着一张稚嫩而又开始成熟的脸庞,成为人生之中最为美好的记忆。《红楼梦》中的宝玉也恰好这个年纪,真真是直播间网红们装不出来的。但是到了十八九岁,男生的发黑但仍然不太硬的胡子便明白无误的告诉世人,我成人了,我的未来我做主!再到二三十岁、四五十岁,自己做的主越来越多,胡子也越来越硬了。

        脸也变厚了吧。青年时用刀片刮的时候,受伤的总是脸。长大了呢?风吹日晒,脸是首当其冲。再者,做过很多事,也做错过很多事,经常被打脸。脸皮厚了,便不惮什么形式的剃须刀了,还有什么比直接打脸痛呢?

        胡子和脸是一对CP,这个是自然的。胡子是离不开脸的。胡子之所以叫胡子,就是因为长在脸上,长到头顶那叫头发。不管脸是黑脸还是白脸,也不管脸是高兴亦或生气,胡子总能扎下根来,茁壮生长。是脸给了胡子养分,给了胡子发挥的空间。男人的脸也断断不能没有胡子,全靠胡子撑场面嘞。放到古代,胡子可是为脸争气的。男人一张脸好不好,先看胡子,就像现在看女人先看胸一样。《史记·高祖本纪》称汉高祖刘邦:“隆准而龙颜,美须髯。“众多行业的祖师爷关羽又称美髯公。国外也一样,一直到二战前夕,世界各地还是以胡须为美的,崇尚各种大胡子。胡子不停地长。有一个笑话,女儿问爸爸为什么天天都要刮胡子,爸爸说胡子就像韭菜,割了一茬又长一茬。女儿回应说,把韭菜拔了不就不长了吗?如果把胡子一根一根拔了,那脸是万万不答应的,对脸来说那感觉就跟受了凌迟一样。

        胡子和脸就像一对夫妻,互相适应,一起成长,共同抵抗岁月的侵袭。脸为什么变厚呢?抛开通常意义上的“脸皮厚”的意思,脸这是为了适应刮胡子。既然允许胡子在脸上生长,还为其提供营养,就要做好刮胡子带来的一切伤痛。为了避免流血,脸皮自然要越来越厚。然而脸皮厚了,能够为胡子提供的养分也多了,胡子自然也要越长越粗越长越硬。如果人到中年胡子仍然是软软的细细的,像刚发育的小毛孩一样,没有一点阳刚和成熟之气,脸往哪儿搁?

        庄子说:“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在庄子的眼里,“乘物以游心”的自由比困在同一个困局里要好。两个相爱的人如果到了相濡以沫的地步,那庄子认为不如放手吧,更好的相处是相忘于江湖。对待事业、对待生死都是如此。我很是同意庄子的这个观点,但是有个前提,就是”泉涸“,而且要有”江湖“,两条鱼可以做出选择。但是胡子和脸呢?他们都长在一个人的脑袋上,无法相忘于江湖,永远要再一起。他们只能选择相濡以沫或者金戈铁马。他们如果不选择相濡以沫话,天天打架鸡飞狗跳,弄个大花脸,那男人也不英俊潇洒了,也不成熟风流了,如何出去混饭吃呢?

        如此看来胡子和脸才是真真正正互相成全的好CP。即便等到老年脸变粗了,也有坑了,甚至廋的只剩下皮包骨头,胡子也就长得慢了,甚至不再长了。脸为胡子供养了一辈子,胡子也为脸争了一世的荣光,最后一起进了坟墓,这一段尘缘才算了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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