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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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是真的走了,没留下支言半语,也没给儿女半点表达的机会,不知是否他到死啥也不知?在他的精神世界里或许是清醒的、或许是没意识的,我们谁也不知,更没法体会。我的父亲在这片无人知晓的世界里生活了整整三年,三年的病期,他好像一个孩子,有时还不如一个孩子,没有准确的表白,没有欢乐和笑脸,只有固执的坚持他的世界。

   前几年我在我自己办的小报上转载过一篇关于呵护老年痴呆病人的文章,目的是让人们关注这一群体,关注这种不易治好、不易护理的病种,实在没想到一年后我父亲也会患上这种病,好像老天给我开了个极大的玩笑。开始我是没法理解的,不相信,后来父亲的病态让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父亲在外工作了一辈子,几乎跑遍了全国各个省份,小时候我在农村的家里一直在父亲骄傲的背影下享着其他儿童没有的福分,能吃上好的饼干、偶尔还吃上些肉,我在心里对父亲是极为尊敬和佩服的。

   1989年3月,干了一辈子的父亲退休了,回到了农村老家。这一年我才13岁,刚刚小学毕业。父亲回来后就开始操心给家里盖房子,在农村当时才开始搞建房规划,我家的老院子有4分多地,为了响应乡村两级的号召,党员的父亲先扒掉我们的老房子,等着给找新宅基地。在外地不了解村情的父亲以为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是却遇到了各种周折,村里说找不来地,不行的话让自己上县里关系在村前重新开一排,母亲气不过,唠叨父亲实在、没本事。父亲没说啥话,只是苦闷的一根接一根的吸着烟,他想不通为原因。等急了,母亲就想到我有一个表叔在县里干事,看能不能帮忙。父亲带着我,带了点小磨油到表叔家给他说了家里的情况。表叔满口答应,说没事,回头他会给乡里书记打电话。父亲和我回来时才眉头舒展。表叔真把事情办了,村里也高兴,毕竟开一排就能解决多家的盖房问题。 宅基地有了,却给四邻又有牵扯,气没少生,泪没少流,父亲在房子盖好时已是满头白发,皱纹满面。

   1993年在我留了一级后,我终于考到了本市的一所中专,可学校要求四年的学费一次性交清,6800元啊,在当时可不是个小数目,刚刚盖完房子,父亲退休工资又不高,家里没啥积蓄,父亲又一次难倒了,借吧,父亲为我舍下老脸,来来回回跑了几家,不管咋说是艰难借够了,看到我能上学,受苦受累的父亲是满脸的灿烂。在学校后,每个月我的生活费得 60 多元,家里日子开始紧起来,父亲就托人在我所在的学校的城守找了份修车的工作,辛苦不说还招人白眼,父亲忍辱受屈,为了儿子,他心甘情愿啊。父亲就这样在我上学的四年,他陪我坚守着、辛苦着。毕业后,我到了距我家 120 里外的县里上班,并在这成家生子,父亲是不是总是给我们送吃的喝的,好像儿子永远是长不大的。直到 2008年他发现有老年痴呆开始,他才安心在家养病,可这种病发展得很快,父亲记忆力逐渐减退,模糊到谁都不认识。2011年5月开始大小便不能自理,后来开始饭量也小了。中间我们找了好多医生,都说没办法,父亲就这样渐渐地严重、渐渐地离我们远去,作为儿女却没一点办法,没出一点力。

   2011年农历10月26日,父亲走完了73岁的生命历程,永远的离我们远去了,直到现在我好像还时时感到父亲就在我的身边,他的话语、微笑,甚至咳嗽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耳边回响。父亲啊,我们会一直想念您,您永远是儿女们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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