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青春 单〕61秒世界

  无恙不知第几次于无意识中将打卡器滑落在地,这个平常的定向社中总是透露着几分死气,作为苦力的无恙如同机械般的装机、开机、矫时,而令他气恼的是打卡器的计时功能总是不对,一秒钟只是一秒钟,而六十个一秒钟合在一起就奇迹般地成为了61秒!反复的调试使他的急心情急躁而不那么明朗,低声骂了一句“shit”,在他尝试深呼吸来平复心情的的那一瞬间,他手臂上的胎记极快的闪现了一下,快到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更别提围圈打王者荣耀号称是最帅学长帮的撩妹小组,喧闹的声音盖过了也隐藏了此处的低沉气氛,那宛若皇冠却又是暗红色的胎记也渐渐平息,只是增添了一抹黑暗,让本来就不那么红的印记更黑了,甚至有少许黑气,但很淡,淡的让人无法触及。

 “啊”,无恙的脑袋被狠狠的拍了一下,“这是我们新策划的训练路线,小呆瓜,你好好准备一下东西,马上出发,不要拖我们后退,打卡器都准备好了?”放下王者的阿昌用极其嫌弃的语气吩咐到。“恩”,他敷衍的应了一声。他随手拎起了生存必备包,想了想,又拿起了母亲千叮咛万嘱咐的“护身符”?便开始了每天千篇一律的训练,但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不那么太好的预感。

 到达准备区的他们,每个人都对新路线充满了兴奋感,只有他,摸摸护身符,突然感觉手臂上的胎记一烫,他猛地一惊,发现暗红色的胎记上出现了黑气,这次是这么明显!内心的惊慌感更加清晰,甚至能听闻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他咬了咬下唇,面带惊恐的看了看队长阿昌,请求到:“队长,我今天能不能不去,我今天人不舒服。”周围的打王者群众分分钟笑出声,“呆瓜,你不来谁帮我们拿包,不要为自己偷懒找借口了啊!”于是,他的请求被无情驳回。但他看看队长,想到心中的不安便对他有几分担心,毕竟是这个队伍里唯一会想起自己的人,虽然他性情有几分懦弱,老爱装老好人,但他对自己的关心是不假的,便悄悄的取下护身符,小心的放在他的兜里,而正当他做完这一切时,训练便在他内心充满恐惧的时候开始了。

 不知是运气爆棚还是地图标的过于清晰明了,才刚刚开始训练的他就找到了第一个点,他像往常一样打第一个点,但正当他触碰到那的第一时刻,仿佛遭受到了电击,浑身一阵抽搐,在思维短路的时候进入一个无止境的漩涡,顿时,没了知觉。

 当他渐渐转醒,脑子中便不受控制的出现了一副地图,上面还有红色绿色的点在移动,看了看手上的表,明明指的便是出发后的几分钟,但莫名的电子表上的秒数出现了61秒,之后便又是下一分钟。周围的环境也大大的变了样,仿佛此处只有黑夜,映衬着手上的黑气更加黑红的发亮,他惊讶的大叫,但因为恐惧,声音仿佛开启了静音模式,只能感受自己的嘴一张一合,这种无声的恐惧便是最可怕的,他的同伴,他的背包都不见了,留下的只是一副脑中会运动的神奇地图与一个诡异的胎记。

 冷静下的他终于有时间静静研究周围的环境,不知是该夸他平时过于自闭,到达一个陌生的环境脑子中蹦出的居然是搞清这里的地形,还是该讲他过于冷静,对于头脑中的神奇地图与手臂上的黑气毫无害怕之感。静静地感受,周围的灌木丛带来了讯息---这仿佛是一个丛林,有着密密麻麻的树,空气湿冷的触感,与永无止境的寂静。

 哦,不对,脚步声在他耳边响起,凭着他为数不多的生存经验与所学过的自然科学的判断,这是一群群居动物,而此刻,他脑海中的地图正欢脱的“跳”了起来,上边的红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靠近,他猛的一惊,但下意识中却觉得没啥好怕的,便静静的做在原地,调整呼吸,做到“以不变应万变”,当然,这些可爱的红点没让他等多久,重复几个61秒后,终于能清晰的听到那不似熊不像人的脚步声,还有那仿佛围绕着他的粗重的喘气声,他好奇的探出头并静静感受脑海中的地图,发现所有的红点都聚集在了一起,他借着这个世界的月光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这仿佛是一群怪兽大军?每个动物都长的奇形怪状?不对,是难以描述,有的獠牙上还沾染着新鲜的血迹,嘴上还叼着刚死的麋鹿,浓厚的血腥味让空气更加粘稠,有的眼睛上布满了蛛丝,白色毛茸茸的物质覆盖全身,上面还有几只不小心误入歧途的小昆虫,哦,对了,还有许多在世界上从未见过的品种,但他们的所有特征便是瞳孔中有一抹红光,脚掌上带有的绒毛白丝便是他们的标配,他也许是被吓傻了,整个人如同木桩般站在黑夜之中,如果不是因为那血红印记黑红的耀眼,仿佛这里就没有他的存在。时间静止了数秒,又在那个61秒时,所有的他眼中的怪兽唰唰唰的单膝下跪,用那奇特的吼声表示他们的忠诚,奇怪的是,他居然能听懂他们的语言,“主人,欢迎回归!”此刻,一大段信息如同注射般的进入他的精神世界,脑仁疼得炸裂,不知这是否是因为过量接收信息的后遗症,那张地图因为这群怪兽们的认可变得更加的完整了,所有的细节应有尽有,至于哪有什么山洞野果,水源火苗都标的一清二楚,这时的他也渐渐的从恐惧中缓过来,慢慢接受他是这个世界的主人的现实,但对于这个61秒世界,他却一直固执的认为这只是他心灵扭曲的产物,一个虚拟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所杜撰的!

 但唯一让他不安的便是除了那一群已知的红点之外,还有两个在不断移动的绿点,一个呆在山洞周围打转,兜兜转转的仿佛对这块地十分熟悉,如果不是因为有了怪兽们的臣服,他以为她才是主宰,而另一个仿佛一只无头苍蝇,闯荡于各种禁地,难道这个以我为主宰的世界还有别的活人的存在?是与我来自同一个世界?或是我的公民?乱七八糟的思绪在他的脑海中发酵,正快要泡发的时候,突然的一声兽吼,不对,不是一声,是一群?打断了无恙的思绪,脑海中的绿点被一群我的“公民”所包围,本来对此充满好奇的无恙准备缓慢动身,正以此次机会好好了解这个世界,而一道金光彻底打破了他心中的平静,此刻他顿时跳了起来!这不是我给阿昌队长的护身符吗?他怎么来到这里,思绪至此,他已跑出数百米。

 而正在同一时刻,森林中的另一个绿点,不对,另一个活人的家中出现了异样。她来到这个61秒世界已经几年之久,可能是因为早些年,无恙不知为何性情大变,变得自闭,多虑,而这个小世界也由于他的变化突然形成,毫无征兆,而那个女人,碰巧遇上了千万分之一概率的时空扭曲,来到了这个诡异的世界陪这些怪兽一起出现,生存,到和平共处。

 从一开始的孤苦伶仃,想念家中的孩子,丈夫,到之后的心死无奈,眼神空洞,直至精神崩溃,幻想着儿子能与她进行精神沟通?最后在连这群怪兽都无法理解她的时候,她开始在这个森林中搭建房子,以为她要好好的生活下去,没想到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有染色效果的树叶汁液,用手在墙上描绘26个英文字母,怪兽们看她在墙上涂涂抹抹,起先还充满兴致的看着她,后来便渐渐远离,不肯与这个疯女人为伍。接着,她又拿出了刚买来为了悬挂在圣诞树上为了庆祝圣诞的小灯泡,这个唯一伴随她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事物,将其悬挂在字母下方,他相信他的儿子能够通过意念将信息传达于灯泡中,使得灯泡发光,从而灯泡下的字母便能组成一个个单词,来达到两人之间的交流,不说别人,甚至连她自己有时都觉得自己是在痴心妄想,但思念远大于对自己质疑的情绪,为此,她等了好几年,数了好多个,几千个日日夜夜,她也觉得她疯了,她的精神在一次次建立信心的过程中次次崩溃了,她的生活已变的机械化,仿佛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对,她就是阿昌的妈妈。

 正当她等了这么多日日夜夜,在即将放弃的那一瞬间,不只是否是命运的祈祷,阿昌,在他遇到危险的那一刹那,他的肉体与灵魂深处同时喊出了“救命”,这是人类对于生命的一种追求,一种执着。而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就该如此,等待了多年的灯终于亮的,在黑夜中亮的惊人,五颜六色的正衬托着这位母亲此刻的心情,开心的是他终于得到了儿子的消息,而惊慌的则是这个单词是“help”!谁能理解这个母亲的心情,这些年来第一个情感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便是惊慌,脑子中一片空白,撒腿便飞奔于这片熟悉的树林里。

 恰巧,无恙狂奔至目的地,带着哭腔的声音对着怪兽喊了一句,:“”住手!我朋友!“”阿昌提起最后一口气睁开早已迷糊的双眼,用血肉模糊的手臂擦了擦眼,说到:“你没事,真好!”便晕了过去。原来,阿昌发觉无恙的行为举止透露着怪异,便紧跟着他,后来发现人跟丢了,便前去一探究竟,没想到竟被吸入,在这个61秒世界中迷失了方向,紧接着又被怪物围攻,现在终于看到平安的无恙便毫无顾忌的晕了过去。

 无恙的内心终究起了波澜,这是他这几年来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正在他苦恼如何包扎安置他的时候,那个怪女人来了,看到无恙毫无惊讶之情,只是紧紧的抱住阿昌,吩咐了一句,和我走!虽然她语气装的很平静,但无恙却看出了她眼中流淌着的弄弄的怜爱与紧张之感,但识时务的他还是知道不要乱开口,紧跟着这个怪女人走了一路,路上的气氛很尴尬,不爱说话的无恙也没有搭讪的本事,在关键时刻,那诡异的胎记也销声匿迹,毫无动静,他便沉静在他的思想之中,好奇着比主宰者更熟悉该地的怪女人?

 最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布置奇怪的小木屋,里面没有家具,只有一张木床与柔软的树叶,还有满屋的灯泡与用墨绿汁水描绘出的英文字母,这里充满着奇特的气息,而无恙只是安静的坐在地上,静静注视着这个怪女人为阿昌包扎伤口,又哭又笑的,仿佛是在感激着什么东西的失而复得。那轻柔的手法让无恙心生怀疑,不对,他是对今天所有所发生的事情持一种怀疑与无语的态度。            

 待她处理完他的伤口后,便静静的来到无恙身边,开口说了她所有的经历,起初,不知是否是因为太久没有张口,声音带有几分颗粒感与沙哑,就像机器没有抹油,听着让人心底痒痒与几分不爽,同样也为她的遭遇而惊叹,对于她是阿昌的母亲,这一点无恙是百分之九十九相信,那样爱恋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那样轻柔的手法是模仿不来的,那克制着激动语调带有颤抖的音节是极难发出的,只有是至深至爱之人才会如此。

 而我又从她口中听闻一个不那么令人心情愉悦的消息,这个地方只进不出,唯有这里的主人毁掉这个世界的开关,才能恢复心灵的扭曲,带着这世界内所有的活人回归现实,而这些怪兽则回到他们该到达的地方。这个所谓的开关便是无恙手上的胎记,他的心中稍稍迟疑了一下,虽说这仅是他个人的世界,他的所有变态欲望能在其中得以发泄,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享受着那种合乎情理的主宰欲望,可这两个无辜的人,被卷入其中,与家人离散,遭遇痛苦,无恙撇了撇嘴角,忍下心用那个怪女人所配制好多年的药膏抹去了手上那个拥有诡异气息的胎记,顿时,待胎记褪去,这个世界便毁了,毁于无恙的一念之间,三个人都出来了,不过出场的方式并不那么好看,跌落于第一个打点处。

 无恙还没有清醒,耳边便传来了久违的吐槽声:“诶,呆瓜,你怎么还在这里啊,训练都结束了,你是不是偷懒在哪里补觉了啊,队长,怎么昏倒在这里?还带了一个奇装怪服的女人,你们是去玩Cosplay吗,不,你们是对队长做了什么?”一阵子的鬼哭狼嚎,谩骂责怪于耳边响起,但无恙知道他没事,所有人都没事,他也是有人关心的孩子。这样就很好!

  他撇了撇嘴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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