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漫记(二):江湖曲未尽

有人说，人就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恩怨情仇。江湖宽广，人心险恶。久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敢于笑傲江湖的人，必有超乎常人的本事。

从前武夷山区有位姓戈的老木匠，六十多岁了，背不驼，眼不花，红光满面，走起路来一阵风。他是做大木的，专门帮人起屋盖房，由于手艺高，活干得漂亮，人们给他起了个绰号，叫“活鲁班”，十里八乡的人都喜欢请他。

有一次戈木匠到某个村庄替人盖房子，当地有一个叫三木匠的同行，十分妒嫉戈木匠的手艺，乘戈木匠不注意的吋候，把他备好的中梁悄悄地锯短了五寸，暗自得意地等着看戈木匠的笑话。

老木匠是个老江湖，目测中梁被人做了手脚，不露声色。到了上梁的日子，老木匠把徒弟叫到身边，咬着耳朵叮嘱了一番。戈木匠的徒弟铁柱长得牛高马大，两条胳膊粗壮有力。只是性格内向，看上去有点二。

师徒俩抬着中梁攀上屋架，下面的人都在围观。戈木匠避开大家的视线，把梁往自己怀里拉过数寸。铁柱在另一边惊叫：“师傅，不好了，梁短了！”

底下的人抬头细看，中梁果然短了一截，于是议论纷纷。这里的村民很迷信，重新换一根中梁是很不吉利的。这家主人的脸上挂不住了，正想发作。只见戈木匠厉声喝道：“蠢货，短了就把它拉长！”

千古奇闻，木头短了还能拉长？底下顿时鸦雀无声，跟看魔术表演一样，想看看这师徒俩到底变什么戏法，只见铁柱咬紧牙根，傻里呱叽地猛拉手中的中梁，头上汗水津津，嘴中气喘吁吁。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中梁一寸寸伸长嵌入屋架，下面观看的人都看傻了，却不知其中的奥妙。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戈木匠名气如烈火烹油，风传他有拉梁之术。

上梁（图片来自网络）

上梁那天，三木匠为避嫌疑，没有前去观看。过了几天，听到这个传闻，百思不得其解。上门向戈木匠求教，这位“活鲁班”微笑不说话，显得高深莫测。三木匠更加疑惑不解，心里郁闷，想学习这门奇技。三木匠恳求戈木匠收他为徒，学习拉梁之术。

戈木匠开始不肯，经不住三木匠死乞百赖的乞求，勉强答应。说好条件：三木匠随师学徒三年，帮铁柱打下手，干活只给吃饭，没有工钱，三年后戈木匠会教他拉梁之术。

时间刚过了两年半，戈木匠得了重病，三木匠端水奉药，到也殷勤。可是戈木匠病得太重，回天乏术。就在戈木匠弥留之际，三木匠跪在床前叩问拉梁秘诀，戈木匠断断续续说道：“打铁——要短，锯木留——长，害人之心——不可有，量过还——要量。”说完头一歪，走了......

三木匠在戈木匠坟前磕了三个响头，转身离开。江湖曲未尽，三木匠会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