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很相爱,为什么你们还是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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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Do的婚戒丢在一旁

前几天,喵喵跟我说,小赵跟她提起来订婚的事,她忽然觉得心里很是茫然,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我很纳闷,喵喵跟小赵高中就恋爱了,这几年,我们一群男男女女被他俩恩恩爱爱一路狂虐,有他俩在的集体活动,我们简直“无地自容”。我们从高中的时候就知道,喵喵和小赵是要结婚的,一辈子在一起那种。不知道是不是中了“秀恩爱,死得快”这句魔咒,没想到,真到了结婚的时候,喵喵居然打了退堂鼓。

“怎么了?”我想了想,还是问出来了。

“我不知道。”喵喵泫然欲泣,低着头苦恼地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喵喵,她是我们这群人里最小的妹妹,我抱过她的脑袋给她一个依靠,她忽然就哭了,泪水渗透我的丝质睡衣,凉凉的,却烫的我的心头生疼。

初中的时候,喵喵的生活里还没有小赵,阳光明媚的她是我们画室里的小女神,追求者众多,喵喵却不予理会。高一的时候我们学校已经开始上晚自习,喵喵走读,每天1000米往返于学校和家之间。

有天晚上下大雨,喵喵没带伞,家里没人来接,我们都劝她睡学校宿舍,她执意顶着书包回家。回家的路上,喵喵一路奔跑,夜灯照在路上,影子斑驳,看不分明,一片水坑里漂着一块浮木,她本想踩着躲水坑,没想到却滑了一跤。重心前倾的那一刻,喵喵觉得完了,她这下死定了。就在喵喵即将摔进水坑的那一刹那,小赵出现了,伸手握住喵喵的小臂,硬是把喵喵拽了出来。

喵喵抬头的那一瞬间,头顶满脸雨水的小赵,路灯打在他的脸上,在那个雨夜里,就像一尊神像大卫,高大而伟岸,最关键的是,他救了她。

“谢谢!”喵喵愣愣地说了一句。

“不客气!反正我也淋湿了,伞给你,别再顶着书包跑了,重心不稳,当心摔跤。”说完,小赵酷酷地在雨里飞奔而去,矫健的猎豹化作一团影子消失在夜幕里,却跑进喵喵心里。

喵喵看了许久,闷闷地撑着伞往家走,那冰凉的伞柄上,留着小赵微暖的温度,喵喵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被那团黑影带走了。

第二天放学后,喵喵连招呼都没跟我们打就跑走了,她站在昨天晚上的“案发地点”,回想着那奇妙的感觉,心里莫名的“突突”地跳。

喵喵妈出来找她的时候,喵喵还在那里站着兀自啃着指甲傻傻地笑,喵喵妈问她放学了怎么不回家,喵喵说要等一个人,把雨伞还给他,喵喵妈说先回家吃饭,以后再打听打听,从这条巷子走的应该都是小区里的孩子。

两个星期过去了,喵喵还是没有等到小赵。周末我们一起到图书馆,喵喵一个人蹲在儿童读物区抱着一本插画版的灰姑娘看得心不在焉。小赵出现了,手里捧着漫画,背倚在书架上看得津津有味。喵喵发现他的时候,呼吸都停了,她一点一点靠近他,然后从背包里拿出雨伞,说:“谢谢你的雨伞”。

世界像瞬间风华了一般,喵喵的眼睛里只有他,那一刻,她内心笃定,眼前的男子就是那天晚上的天使大卫,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判断的,用她的话说,她就是知道,那是他,不会错。

毫无悬念的,喵喵爱上了小赵,而后,他们就成了异校恋情侣。岁月琢磨,可喵喵的心从未变过,有了小赵的每一个生日,喵喵都会许愿要一辈子跟小赵在一起,生死不离。

我以为,爱情不过如此。可此时此刻,看着伏倒在我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喵喵,我不知道这到底算什么。

曾经,我也惶惑过,害怕恋爱,更害怕婚姻。我努力想要把一个人的生活过好,可以不结婚,也可以抵挡流言蜚语。可是,每当你一个女孩子要面对换灯泡、通阻塞的下水道、死扛着也撼动不了的家具……你多多少少总会觉得孤冷。

我也会期待彼此欣赏的恋情,大多数时候,热恋期间的两个人都是你侬我侬,爱得痴缠,仿佛瞎掉了一只眼睛,看到的都是彼此身上的优点,真爱不已。可是,等到面对爱情的时候,原本甘愿瞎掉的眼睛,悄悄地就睁开了,它被人用来挑毛病、猜忌、怨憎……直到两看相厌,生无可恋。

回过头来,翻看日记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曾经两个爱得那样要死要活的人,最后竟会走上了陌路。

忽然想起前些天“渣男”跟我说,恋爱里的两个人,彼此就是对方的全世界,所以我们爱得忘乎所以,可以忘记自己的性命;等步入婚姻,两个人就都从这个世界里走了出来,首先融入的是两个家庭复杂的关系网,然后利益权衡,矛盾丛生,陌路慢慢就到了眼前。

我拍拍喵喵的背,劝她道:“不要怕!面对婚姻,你们都该理性!彼此坐在一起,敞开心扉,毫无隐藏,聊一聊自己身上的缺点,聊一聊彼此身上的缺点。双方的家庭成员也坐下来聊一聊自己的生活方式、喜怒好恶,我们不要想着以后他能改变,我们就来谈谈现在、接受和欣赏,如果大家可以完完全全地接受对方及对方的家庭成员和生活方式、缺点嗜好……,那就皆大欢喜地在一起吧。不然,你也不用难过,毕竟爱过,总不要现在结了婚,以后走到了相恨的地步才好。”

喵喵点点头,说:“我总是放不下,看不到未来,又舍不得放手,终究做不到洒脱。”

“现在就被‘婚姻’两个字束缚,日后的数十年,你要挣扎着解绑,还是甘心拔牙断指做一只困兽呢?”我的心里一片冰凉,好像所有的泪水都流到了肚子里。

沉默了许久,喵喵才说:“我会试着跟小赵和我们双方的父母谈谈的,你说的对,不论如何,相爱的两个人总不要走到彼此相恨的地步才好。”

我拍拍她的肩膀,期待她的好消息。

相爱没有那么容易,每个人都有他的脾气,可是爱若能打破一切,这世界又算的了什么。我忽然间明白,自己为什么那样期许三毛与荷西的婚姻生活,虽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荷西等待三毛的时间长,虽然他们两人都在异国他乡艰难度日,虽然他们没有孩子……

我们总要找到一个人,于你,亦父、亦友、亦夫……;于他,亦母、亦伴、亦妻……不求长长久久,但愿刹那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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