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少年圣地亚哥(和海明威《老人与海》的老人同名,同为追梦者形象)并不是个安于现状的平庸之人。他是个敢于改变命运的人。孩提时代他就梦想了解整个世界,为了实现这个梦想,他放弃了在神学院的青灯苦读,选择做一个牧羊人——这是一个没有固定住所而地位低于卖爆米花的职业。因为做牧羊人可以达到云游四处的目的,牧羊少年并不羡慕卖爆米花的职业。
牧羊少年其实是有财富的人。六十头羊就是他的财富,卖掉羊群后他就能娶妻生子,过上安居乐业的平常人向往的日子,但他偏偏是那样不安分守己。因为接连做了一个相同的梦,梦见一个小孩告诉他一个藏宝秘密,说在埃及金字塔内附近埋有宝藏。这个梦境如同天方夜谭般听起来是那样不靠谱,但牧羊少年把它看成是一次机会,他想把梦境变成现实。
应该说,牧羊少年寻梦的过程是机会和风险同在,好运与厄运并存。往往刚遇到好人推进寻梦的机会,立即就置身于险境,而在这个过程中,牧羊少年不断提升自己的视野和境界,把这次冒险的寻宝之旅当成一次成长的机会,不因陡然间的失去而妄自菲薄,也不因一时的获得而沾沾自喜、忘记初衷。他在寻宝的过程中所遇到的高人、奇人是他守着他那六十头羊群所不能达到的,他所获得的心智上的提高和锻炼也是普通人所不可获得的。
牧羊少年在寻宝路途中遇到的好人有给他“解梦”的吉普赛老妇,有鼓励他冒险的撒冷之王麦基洗德。撒冷王麦基洗德告诉他一个存在于世间的一个普遍真理:不论你是谁,不论你做什么,当你渴望得到某种东西时,最终一定能够得到。当你想要某种东西时,整个宇宙合力助你实现愿望。”
以撒冷之王地位之尊,能够同一个牧羊少年交谈,说明牧羊少年梦境的不寻常,因为不寻常,所以不容易获得。撒冷之王向他索要6只羊(现有财富的1/10)作为回报,吉普赛老妇向他索要未来宝藏的1/10作为回报。在还未获得财富之前必须先付出一些“代价”,这些“代价”反而让他坚定了寻梦的决心:以吉普赛老妇的精明,万万不可索要不可能的东西当做回报。而撒冷王留给他的金币,则成为时时鼓励他的“护身符”。
一切都看起来是这样的美好,一切又是那样的深不可测。因为非洲大沙漠是少年到达埃及金字塔必经之地。沙漠跟大海一样都代表未知和不确定,向沙漠要宝藏跟向大海索取资源一样充满艰险。海明威《老人与海》中的老人圣地亚哥一心要去遥远的地方寻找大鱼,在这个过程中几乎被大鱼掀翻船底,也几乎被鲨鱼当猎物吞吃掉,然而,梦想就是这样有魅力,即便冒再大的风险,也乐此不疲,因为在风险中蕴藏着机遇,失去的同时意味着获得,不管最后是否追梦成功,即便冒着牺牲性命的危险,所获得的经历都是一般人所不可想象的。
牧羊少年圣地亚哥的运气并不比捕鱼老人圣地亚哥的好。他刚踏上异国他乡就被骗得身无分文,假如不异想天开地追寻梦境,而是安分守己地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牧羊生活,总还拥有六十只羊的财富。只不过他最初放弃做神父的机会选择做牧羊人,就是为了认识新天地。他想,即使永远到不了金字塔,也比任何他认识的牧羊人走得远。他感到被骗的经历本身就是一笔财富,是少有人能领略的新鲜事。至少,被骗后他可以像个倒霉的受害者一样看待世界,也可以像个寻宝的冒险家那样观察世界。此刻的他已经不是每天领着羊群寻找水源和草地的牧羊人,他已经变成了要去寻找一笔财富的冒险家。
开始适应环境,学习周遭的新鲜事物,学习解读整个世界的“通用语言”,寻找发现财富的“预兆”……这位冒险家很快调整心态,积极应对面前的窘境。
他很快在一家快要倒闭的水晶店一试身手。在他的帮助下,这家小店生意日渐兴隆,在这个过程中,他获得超过60头价值的报赏。
按说,牧羊少年完全可以凭他的商业天赋安居乐业,或者继续帮助水晶店老板经营,或者自己投资开一家相同的店。但追寻内心的力量是那样强大,男孩决心按照梦境的指引穿越沙漠。
人们在沙漠中寻找绿洲,其实沙漠中的绿洲有时比沙漠还要凶险,为了抢夺生存的资源,部落间战争不断,每天在沙漠的大风中都会闻到丝丝血腥的味道。
好在男孩在牧羊时早已积累了对自然界的一些经验,他对变幻莫测的自然环境很熟悉因而很有耐心。更何况他遇见了点石成金的炼金术士,但他发现点石成金的技术让人炫目而不可得知。一个来自英国的炼金术士告诉他说,如果你所有人都能把铅块变成金子,那么金子很快就会一文不值。只有那些坚持不懈的人,那些不断钻研的人,才能达到目的。
预兆就是运气,运气中有很多巧合。男孩在遵循“预兆”寻梦的过程本身就是产生奇迹的过程。他在沙漠部落发生战争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生命期间,幸运地遇见了一个真正成功的炼金术士。“当你想要某种东西时,整个宇宙都会合力地助你实现愿望。”炼金术重复的是撒冷王的话,男孩知道他是一个促成他实现愿望的人。
“心在哪儿,财富就在哪儿。”谁也不能逃避自己的心,所以最好倾听心在说什么,只有这样才永远不会遭受意外打击。在炼金术士面前,男孩感到自己心的叛逆,意识到普通人都是如此。他们害怕实现更大的梦想,或者认为自己根本无法实现这样的梦想。
“世上每个人都有一份等待他去发掘的宝藏。”只不过在获得宝藏之前,往往要经过无数的考验,除了耐心之外,还需要毅力和勇气。大多数寻梦者往往“渴死在椰枣树出现在地平线的时刻”,每个追梦的过程往往就是“新手的运气”为开端,以“对运气的考验”收尾。
男孩很快遭受了一场生死考验。或者说是一场智慧和悟性的考验。为了活命,男孩需要装扮成巫师,表演变成“风”的技能。男孩从来不是巫师,根本不知道如何变成风。但已经在沙漠里走了好几个月的他,学会了沙漠的语言,开始和沙漠对话。风开始好奇男孩的请求,但自然界“万物皆为一物”,读懂了沙漠的语言,自然就读懂了风的语言,太阳的语言,潮汐的语言,火山的语言……
结果可想而知,男孩保住了性命,顺利走出沙漠。
当然,此刻牧羊少年也还没有找到宝藏,还没有追寻心的指示实现“天命”。“天命”如同炼金术,如果人人都能把握,那世上再也没有寻常人了。
在找到宝藏的前一刻,男孩被一伙强盗狠揍了一顿几乎失去性命,那些人揍他,是因为他不肯交出身上的财宝,而揍他的那伙人中,为首的那个也做了和他相同的梦,并且还梦到宝藏的具体位置,但他根本就不信。
牧羊少年按照他提供的地点很快找到宝藏,因为天始终遵循心的力量去做事。
这是巴西左键保罗·柯艾略的作品《牧羊少年奇幻之旅》中的主要内容。作者曾在20岁时因性情叛逆被送进精神病院。后来他耗费二十多年的时间研究炼金术,渴望获得点石成金和长生不老的秘籍。他每天花大量时间去研究炼金术的符号系统,也千方百计购买大量资料来研究,他还想方设法去结识那些拥有炼金术的人物,不过,最后他发现,所有这些研究除了让他产生大量耗费外没有任何收获。40岁那年,他踏上去往圣城圣地亚哥去寻求心灵顿悟之路,他发现从心指引的力量,认为人不应该抗拒命运,有时候上帝很严厉,更多时候是无限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