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三

近日读蒋廷黻先生之《中国近代史》,内摘李鸿章1864年写给恭亲王的私信,初读之下极入吾心,虽百多年之后仍值得击节赞叹:“鸿章窃以为天下事穷则变,变则通。中国士夫沉浸于章句,小楷之积习,武夫悍卒又多粗蠢而不加细心,以致所用非所学,所学非所用。无事则嗤外国之利器为奇技淫巧,以为不必学;有事则惊外国之利器为变怪神奇,以为不能学。不知洋人视火器为身价性命之学者已数百年,一旦豁然贯通,参阴阳而配造化,实有指挥如意从心所欲之快……杜挚有言曰:利不百,不变法,功不十,不易器。苏子瞻曰:言之于无事之时,足以有为,而恒苦于不信;言之于有事之时,足以见信,而已苦于无及。鸿章以为中国欲自强,则莫如学习外国利器。欲学习外国利器,则莫如觅制器之器,师其法而不必尽用其人。欲觅制器之器与制器之人,则或设一科取士,士终身悬以为富贵功名之鹄,则业可成,艺可精,而才亦可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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