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食堂。



      这是我来这座城市的第七年,晚上六点半乘车到家附近的万科广场吃饭已成习惯,这也是爸妈离开我的第一年。

      印象中童年的时候家里很穷,那时候爸爸一个人在广州打工,却要养活我姐我还有我弟弟我妈我爷爷一大家子,妈妈也想着开源节流,就带我不满一岁的弟弟去隔壁村帮着做手工活。

      她总是在清晨我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就外出做手工了。她会提前做好一天我们姐妹两个要吃的饭,再走,通常都是我们醒来把她做的饭热一热吃了就去上学。

        到天快要黑的时候,我和姐姐总喜欢蹲在村口的大石板上面眼巴巴的等着妈妈回来,因为每次她都会带些好吃的给我们,有时候是米花糖,有时候是超大只的泡泡糖。

      然后村口就传来我们姐妹两个嬉笑打闹的声音,夕阳西下我们的影子被拉的好长好长,与妈妈推着的三八大杠自行车相互辉映  清脆的自行车铃铛声音,四母子同行,清贫却还算安乐。

      那时候最喜欢吃妈妈给弟弟烙的鸡蛋饼干,弟弟胃不好,吃不起奶粉,所以只能吃这个。

      因为家里生活费紧张的原因每次饼干烙好了只会给我和姐姐一点点,当时那个嘴馋呀,眼巴巴的瞧着锅里饼干能多吃一口都特别满足。

      我们很少吃菜,但妈妈也心疼我们 毕竟儿女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于是变着花样的给我们做好吃的。

      自己做汤汁就着馒头吃,那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食物,番茄汁和酱油大蒜炒香再兑点水,锅上就立刻滋滋的冒气,滴上香油,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爸妈给了他们认为最好的东西给我们姐弟三个。

        多年后,在佛山,有一天我又想起了当年妈妈给我们做的番茄汁菜,我笑着对我妈说:“妈,还记得那时候我们最喜欢吃你做的番茄汁菜了,现在再给我做一个呗,让我回忆一下童年的滋味。”

      她笑着去厨房忙碌,不一会儿端出来了一碗黑黑的上面飘着几片番茄皮的汤汁,我拿出馒头沾了一下,立刻觉得我这是在生吃酱油,立刻吐了出来。

      我问妈妈:“这是啥啊,这么咸!”。

        她说:“这就是你小时候吃的东西呀,你忘记了而已,哎,说来也是我对不起你们姐妹两个,家里情况不好,正长身体的时候都不经常能吃上肉,要不然你肯定长的比现在高。”

      我说:“妈,咱别说以前了,都过去了。”

        妈妈应声说好,不说了。

      然后就起身去给阳台上的花浇水去了。

      我愣坐在原地,原来当初觉得好吃的食物现在吃起来这么生涩难以下咽。原来我们都长大这么多年了。

      现在,我在万科的一个自助餐厅里点了一份小时候最爱吃的鸡蛋肉饼,也觉得食之无味了。

      自从跟父母大闹了一场离家出走以后,我就独自一人找工作租房子生活,像一头孤独的野狼,冲冲撞撞掉过坑里,爬起来擦擦脸上的土继续往前走。

      只是未来的日子里,我得一个人走了,再也没有夕阳西下妈妈送来的米花糖,再也没有夏日里爸爸拉着我去公园里给我买糖葫芦了。

        我长大了,也习惯了一个人做许多事,碰到不公平对待时也不再较劲,碰到我喜欢的小哥哥他不喜欢我我也能释然了。不再去犯贱了。

      白日食堂,对于我们这种城市里的空巢青年来说,像是在麻木的生活里添加了一丝生气,童年的味道是找不到了。

      那就吃的好点吧,别在窝家里点不知名的快餐了,出来吃顿饭吧,虽然一个人,虽然菜可能没那么好吃,但起码健康。

      一个人的时候你都不好好照顾自己,你指望两个人在一起就能好吗?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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