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马由缰（三）

杜虎愣住了，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如果坚持说只是打错字了，并无其他想法，可能会错失良机，让两个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如果承认，而对方没有这个意思，那就杯具了。

想到这里，杜虎有点心塞，他的舌头也像被什么塞住了一样，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只是木木的往前走。

杜虎确实过于紧张了，其实这就是一个让他们关系更进一步的大好时机，如果他是一个旁观者，早就读懂当前这个局面了，但在喜欢的女生面前，他卡住了。

到艾斯斯家了，杜虎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却只能说再见，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你明天干什么，去爬山吧“，艾斯斯叫住了他。

杜虎转过身来，看着她的脸，她的脸上看不到一点不高兴的样子，相反眼神里还充满了期待。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高兴地答应了。

杜虎早早在山脚下等着，他背了两个水壶，一个给斯斯的，一个是自己的，还带了一些干粮，没有戴帽子，他觉得鸭舌帽会搞乱他的发型，那种无顶的帽子倒是不影响发型，但不符合他的气质，其实太娘炮，他想戴草帽，小时候周围的大人都带那种帽子，防晒、隔热、还环保，美中不足的是有点土。

艾斯斯来了，她头上就戴着一顶无顶的帽子，手上还拿着同样的一顶帽子，杜虎想到了心有灵犀这个词，不过是心有灵犀一点不通，他觉得无顶的帽子娘炮，斯斯带了两顶来，很明显，有一顶是给他的。

“我就知道你没戴帽子，这个给你”。

杜虎接过帽子，他看着戴着帽子的斯斯，头发扎起来了，英姿飒爽的样子，在旭日中显得很阳刚。

“你这个样子比较帅“，杜虎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我不会带帽子？“

”猜的，像你这种脸黑的，多半是晒的，晒黑的，多半是不戴帽子”

艾斯斯的妈妈是医学院的教授，她说一个人究竟是黑还是白，看胳肢窝就知道了，在正常情况下，胳肢窝的颜色就是一个人脸的白的上限。不正常的情况也有，有人长得白，但是喜欢黑，比如古天乐，有人长得黑，但是喜欢白，比如迈克尔·杰克逊。

艾斯斯看见过杜虎的胳肢窝，是很白的，在一大撮黑毛的衬托下，显得更白。她的脸微微一红，对杜虎说，”你看一下自己的胳肢窝，是不是很白“。

杜虎一看，果然很白，比脸白多了。听完了艾斯斯她妈的那些话之后，他笑了起来，原来他有当小白脸的潜质。

艾斯斯说，爬山就应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走台阶还不如回学校爬楼梯。

自从读了鲁迅先生说的“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艾斯斯便想去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她对杜虎说，如果早生几十年，这条上山的路，一定是她踩出来的。

两人就这样，踩着泥土和石头，抓着小树干和大树枝，往上爬。

周末爬山的人不少，但在这条”没有路“上，没有人，这一对小情侣享受着这惬意的时光，他们第一次手拉着手，不是为了拉手而拉手，他不拉她，她要花很大的力气、很久的时间，才能爬上去。

如果是在平常路上拉着手，他们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时候的高中生，谈个小恋爱还不是那么名正言顺，拖个小手还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爬山的时候不一样，牵着手理所当然。

他们的手上都是汗，拉在一起有点不舒服，但是谁也不愿意松开，也拉不稳，很容易就滑脱了，杜虎又赶紧抓住。他们坐下来决定喝点水、吃点东西的时候，发现手心都搓出泥了。

艾斯斯站起来，她让杜虎倒点水给她洗个手，她弯着腰洗着，他看见她大半个胸部，热得通红，他的脸也红了，手哆嗦了一下，把一壶水全都倒光了。

他们坐下来，杜虎把他包里一大袋枣子拿出来，他们一边吃一边聊着，杜虎说他喜欢吃枣子、他爸爸喜欢吃枣子、他妈妈也喜欢吃枣子。

”你们全家都喜欢吃枣子“，艾斯斯大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