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二) 连载中

         《四川》(二)

 那时，我真算得上是无忧无虑、肆无忌惮了。

 可惜的是，表哥并不能天天来家陪我玩，家中又没有别的同龄玩伴，于是，那条大黄狗和一只生了许多只小崽子的母猫就常常陪着我。我虽小，却并不怕狗，我看母猫捉老鼠，看黄狗吃饭，带狗捉弄表哥，十分和平的相处着。

 不过，再亲密的伙伴也会发生不愉快。曾经在一天以内，我就成为了一个“猫烦狗厌”的女娃儿。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一天早上，我还是一如既往地起床、吃饭、玩，妈妈在灶屋烧火做饭。已经说过:这是一如既往的。一如既往地平淡，也一如既往的无聊。一个两三岁的小灵魂居然能够生出那么多的情绪，可以感受到无聊，也能产生出恶。

 我来到院坝里，看到了老伙计大黄狗，他似乎也无聊的同我一样，四处乱转却始终找不出一些什么乐子来。我搬着板凳坐下把狗带在身边。我不记得我当时是否同它讲了什么话，但是我却能清楚的记得那时的心理活动。

 我想骑到它身上去，像骑马一样，我还幻想了策马扬鞭的风采。可这是我第一次“骑马”，万一“马儿”不愿意我骑它怎么办？于是我就拉着他，安慰他。等它卧在我脚边时，我就跨坐了上去，他卧的姿势给我提供了方便。很快，它反应出身上多了一件重物，便一个机灵四脚朝地站了起来，我就靠着这一股力量顺利的离开了地面。

 可着它还是没有受过训练的“马儿”，我又是这样一个没有实战经验的“骑士”，它的几下挣扎，便把我重重的掀翻在地。时间似乎就在这一刻停止了，黄狗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我也没有反应过来它做了什么。两相对质下，黄狗先跑走了。我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端坐在凳子上，小小的脑瓜飞速的转动着，得出了两个结论与两个问题:黄狗不舒服，所以我掉下来了，可它万一一会儿跑回来咬我怎么办？这个事情妈妈没有看见，可是要是让妈妈知道了该怎么办？于是我就把板凳搬去了灶屋门口，老老实实的坐着，丝毫不敢造次。

 又不知道过了好多时间，我心里的警报解除了。黄狗没有回来，妈妈还在灶屋做饭，我就去找母猫。我怀了满腔的柔情，决定不像对待黄狗一样对待它，我想让它知道我对它很好。于是我就把它抱在了怀里，抚摸它的毛，从头到尾，一下又一下。那时。我以为是因为我人小抱不住它，让它总是从我的怀里掉下去，我便不厌其烦的再次把它搂住，再次抚摸。终于，它对着我的脸挥了一爪，我的鼻尖被它划了两条口子，有一点点血渗出来。

 这一连串的友情失利，让我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这两件事的结果都是我理解不了的，妈妈也并没有表示其他的关心，只是了解了我的所作所为，其余的我便再也想不起来了。

 就是这两个童年伙伴。长大了后，我曾不止一次想过，我这样的小主人对于他们有什么意义？似乎动物和小孩子互相都有着天然的好感，它们不会说话，只会吠叫，我也不会说话，只会“咿咿呀呀”，我那么小，甚至比它们还长得小，我还没有沾染上人的气性，它们是不是把我也当做一个小兽物了？

 只是这些我没有办法再感受了。有些经历只能在特定的阶段获得，可往往身在其中的人却无法好生感受，只能留待后来慢慢回忆、细细品味。谈不上有什么好遗憾的，毕竟这也鼓励了我将它们一一记录下来。

原创首发于

“童年”系列连载小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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