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升空的瞬间 ,凄美壮观,义无反顾。短暂的生命美到极致,令人销魂。叶子喜欢烟花,喜欢那种不顾一切的美丽,惊艳过后灰飞烟灭。叶子真想做烟花,哪怕一次,可林爸林妈没给她一点点机会。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林伟叶”,这是什么名字。多少年前想通的一刻,她就恨上了这个名字。“林子里枯萎的叶子”!来到这个世上就已经枯萎,哪里还有资格做烟花?却不想命中的劫数,让她遇到一个烟花一般灿烂的男孩。无端地陷进去,种了毒,挣扎不出来。
叶子嫁得不错,大坤温文尔雅,细心,善良。结婚六年了,叶子的肚子还没动静 ,不知道是不是年龄的问题,结婚时叶子离三十岁只差一点点。可大坤依旧很宠她,没有半点怨言。就连公婆也没说过什么。
只不过大坤工作特别忙,经常出差。叶子生性凉薄,倒觉得清净。白天上班,晚上电脑上追剧,看个痛快。偶尔也玩连连看,最近又迷上了五子棋。棋品好的还加了好友,闲时也聊天。倒没觉出寂寞。
该来的早晚逃不开。有个叫“二巾”的棋友加她好友,没考虑就同意了,觉得名字好怪,有些好奇。二巾棋臭的可以,输到抓狂,倒也不耍赖。他羡慕叶子的宠物,输了棋也不扣分。问怎样才能有个宠物。叶子见他喜欢就送给了他,本来也是朋友送的,输了棋不扣分,又有什么意思。二巾却又兴奋又感动,追问叶子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叶子想,有吗?
慢慢知道了二巾原来还是个大二的学生,整整比叶子小了十三岁。家境不算好,上网也只能蹭同学的电脑,所以不是经常上网。而认识叶子后每每上来都要找她斗棋。
大坤在家的时候叶子不好总上网。二巾上来见不到叶子有些无聊。几次不见,留言“想你”。叶子见到留言并没有多想,心却还是不由地抖了一下。大坤走后,叶子发现二巾每天都会在网上晃一会,时间不长。他们不再下棋,只是聊天。一次叶子问他为什么叫“二巾”?未等他答,恍然大悟般叫到:“帅”!笑出了眼泪“你是说自己帅”!二巾说“你想什么啊!这是我的名字,我叫吴帅”!叶子又狂笑“无帅”?那就是不帅了?以后叫你“阿丑”好喽!吴帅有些气急败坏,发过一张照片,六个男孩一起。“不告诉你是哪个,看你能不能找到我”?六张青春洋溢的面孔个个桀骜不驯,帅气飞扬。下意识地指给他一个男孩:高高瘦瘦,嘴唇的棱角有点像女孩,直直的高鼻梁,戴一副眼镜,笑意透过镜片闪闪发光。没想到,真的是他!清清爽爽的阳光男孩,阳春白雪一般耀眼。他却耍起小孩子脾气,要叶子也发一张照片给他,又追问叶子的名字,说不公平。叶子失笑,真是小孩子。给了他照片,告诉他“叶子”就是自己的名字,“林子里枯萎的叶子”,而且大他很多,能做他的阿姨了,掩不住伤感。吴帅急了“胡说什么!咱们是朋友!我不要你枯萎,改一个字就好,“葳”永远青春”!永远有多远?只知道那天互相知道了名字,彼此留了电话。
矛盾跟着就来了,留言区每条像是男性的留言吴帅都要追问。他要叶子把QQ号给他,说是看重五子棋九段的级别,威风。叶子并未多想,答应给他练个更高级别的。真的开始帮他练,QQ的名字也叫“叶子”。没想到吴帅根本不稀罕。又问叶子的QQ密码,说只想知道,叶子赌气给了他,没想到吴帅真不止一次登录了叶子的QQ。一时气急,叶子删掉了QQ里所有的东西包括好友。再不下棋,再不聊天。网上踪迹全无。
并没有陌路。开始短信联系,吴帅求叶子原谅,叶子怎么好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每天都有联系,时好时恼。由愚人节的一句玩笑,他们之间慢慢变得微妙。吴帅“我到你这里了”。叶子“我正在车站接你啊”。此后,每次吴帅的信息都是“来找我!要么我去找你”!得不到答复就索要照片。再后来,叶子懒得再找理由,只说不去。这样的接触叶子不快乐,却又不想逃开。叶子开始失眠,很严重。
吴帅也不快乐,深夜里忍不住就会给叶子发信息。他讨厌叶子每天每的说教“别再联系,不可能,不应该等等”。快乐的男孩再不会有阳春白雪般的笑容,忧郁,烦躁。
吴帅毕业了,工作很难找,好不容易找到可以上班的地方,却是离家又远,工资又少,什么都不尽人意。认识了个女孩谈起恋爱,可时间不长还是分手了。他也知道不应该和叶子搅在一起,他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却最终反复纠缠。
直到有一天,叶子收到:“你爱我?因为我没钱你不爱我?”叶子想了一夜,真地不能再纠缠下去。不联系其实很容易,靠电话的维系太脆弱了,只要舍弃这个电话号码,一切都会结束。这样想着,心里好疼。叶子给吴帅打电话,想最后听听他的声音。其实他们极少打过电话。电话打过去却传来欠费的提示。叶子帮他交了话费,却不敢再与他通话,怕控制不住自己,一切又会重复。她把从此陌路再不联系的话用信息发了过去。想来想去还是没舍得注销电话号码,只是把他拽进黑名单,设置了“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他的电话跟着过来了,听到这个,紧接着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肯定是他家里的电话,叶子赶紧摁了拒接,因为反应快,他听到的回复依然是“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而叶子早已泪流满面。
可夜里信息依旧过来,想念的,哀求的,愤怒的……还会有电话试探,多数都是后半夜甚至凌晨。虽然吴帅听到的永远是机械的让人心寒的声音,但是没有别的办法,因为除了电话,他们不知道对方的任何信息。但是吴帅的这些信息、电话叶子都能看到,可只能忍耐。她恨自己的残忍,可他们真的不会有结果。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不想一个多星期过去 ,他所在地的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叶子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他的信息:“好啊!你把我放黑名单里!块把我放出来!”当把修好皮的土豆扔进垃圾桶,叶子还是没想出办法。把菜里的姜放进嘴里,心里的灼痛似乎轻了些。那晚虽然大坤在家,他们还是聊了一夜。怕手机的光刺醒大坤,她只好用被子遮得严严实实。男孩像是抽空了所有力气。他说“我只要能联系到你!我不会再对你提出任何要求,别让我找不到你,我不会再讨你烦。”
本性难移,时间一久,吴帅还是要求叶子去找他,但是他们很少聊天了。换做叶子想念,她拼命控制自己,从不主动联系吴帅。只是夜夜难眠,日渐消瘦。她开始嗜酒,靠酒精才能睡着。大坤在家里从不喝酒,但是红酒白酒藏了不少,叶子可以随便喝多少。可即使在酒精的作用下,睡眠还是很浅,她怕错过吴帅的信息。大坤回来发现了她喝酒,也没了从前的好性子,变得烦躁易怒,出差更频繁了。
叶子被孤单包围,当初要送给吴帅的QQ号,成了她的倾诉地,记录下所有的思念,还把从吴帅空间偷来的照片做成相册,每天不知道要看多少回,她设了密码,空间谁也进不去,这是她自己的秘密。
离叶子家不远有个理发店,一日,叶子忽然和理发店的男孩打了个照面,心猛地狂跳,瘦高的个头,眼镜,眼镜后面的笑,好熟悉,真有点像照片上的吴帅。叶子剪了齐腰的长发,经常到那里把头发剪得不能再短。却在某一日,男孩摘下眼镜的瞬间,失望透顶……
一次,在酒精的作用下,叶子控制不住道出了对吴帅的思念。那一刻认为见面真的没有多难,要吴帅的地址。心却一下子凉透了,酒醒了一大半。多可笑,一个城市的名字和火车站,城市那么大?原来,只是自己自作多情!
真是看不透吴帅,既然不给叶子准确的地址,却还要求叶子去找他,每说一次,叶子的心就会反复拉扯着疼。
叶子的秘密还是被吴帅发现了,即使有密码!破解密码对一个大学生来说太简单了吧。吴帅打来电话,说起了叶子空间里的字,说对不起叶子。叶子顷刻间丢盔弃甲,因为那里全是对吴帅的思念,从来没想让他看到,也不愿意让他看到。他们说了很多,吴帅再没有一点霸气,心平气和,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通话。吴帅叮嘱她一定要快乐,好好生活,忘掉他!
时间真的能淡化一切,如果还忘不掉,那是时间还不够久。叶子重新做起乖乖女,再不喝酒。上班,打理家,等大坤……
后来有了微信,吴帅加了叶子。他们很有默契,很少聊天。后来就再也不联系了,只是通讯录里有彼此的名字。
叶子还是喜欢烟花。烟花腾起的瞬间,有一张帅气的脸冲她笑。而她,只会流泪,笑不出来……
后记:贴一篇叶子的日记
思念,跨过2014
叶子
2015-1-2 16:33
2014的最后一天,我没来由地沉醉在回忆里,在那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空间小园,翻看着直至2010的记录,与那个男孩的一幕幕,回放般出现在眼前,悄悄地就湿了眼。思念化作美丽的蝶翼,轻柔又锋利,飞进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来回煽动。在这最冷的季节里,心底那条冰封的河也开始噼啪作响,似要化作春水来融化那颗冰冻已久的心。
多久了?两年亦或三年。我们之间似乎已经淡薄如素。最近却频繁收到男孩的微信,凌晨,午间,晚上或夜里;简洁的问候或孩子般的小作弄。那种久来的淡薄忽然就散了,恍惚中一直就是这样走过来的,不曾有过间隔。可光景不长,男孩又踪迹全无,虽然只有四天没他的消息。又好像这几天他的出现根本就是幻觉,有种错觉我们应该一直、一直是那么淡的……可是,那颗解冻的心是那样偏执,每日又开始习惯性等待他的消息,呼吸里都牵扯着思念。终还是在跨越2015的瞬间给那个男孩发去“元旦快乐”。自欺!真的是祝福?还是牵挂?亦或是想念…
也许,那个男孩早已是退意,不想再与那个冷漠的人有所纠集。而我,又给了他信心,难道不是在暗示他?我是放不下他的?兜兜转转,会不会又把两个脑袋不太灵光的人推进漩涡。 会不会又是延续到新一年里的孽债?他说的话现在想来还是会让我的心一片潮湿,那是可以透过所有细胞的温柔的刺。
回想当年初识时他的样子,照片里那是怎样的一种青春张扬,开心的眉眼里都是笑意。那是能感染任何人的美好,让人看了 ,回想起来满满的都是灿烂。当时对他那是另一种喜欢,不会关乎到感情。那时,他那么年轻,全身被活力包围,透着一种青春的冲击力。那是我永远无法追赶的年华!当时我有一种直觉,从一干人的照片中认定那个男孩一定是他,结果,真的就是!是否冥冥中有一种感应?不知觉中已埋下一丝丝情愫?不然?怎么会?怎么会发展到后来的纠缠不清?
而今年夏时,偶次微信,我要过他一张照片(以为他不会给我的),和初识时差别太大,瘦削的脸那么长还泛着青虚虚的胡茬,脸上再没有张扬的笑只有一种忧郁的成熟。那是让人看了只有心疼的一张脸。男孩不再快乐这因素里有没有我我说不清,只知道再一次与他这样联系都是我不应该做的。可,我的大脑并非不清醒,却管不住我悸动的心,不属于我的热血在流动,冲击着我的血管,怦击着我的心灵。
灰暗中,不知还要经过多少个日升月落,我们才能够彼此放弃。思念无期!相见更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