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dow 3

“兰！！！说好一起当学渣的，你怎么背着我去补习物理了！”
又一次的物理考试，试卷发下来之后园子一把抢过兰的物理试卷，看着上面八开头的分数就是一阵哀嚎。
“园子你冷静一点啦！我没有去补习物理啊……”
真的不能算补习，顶多就是解惑。
自从要来了冲矢的联系方式之后，兰有什么不懂的物理题都是直接发邮件问他的。冲矢先生每次回邮件的时间，都让人感觉他似乎生活在大洋彼岸的美国。兰晚上七八点给他发邮件，开始几次她都在拿着手机等冲矢回邮件的时候睡着了。后来发现冲矢回邮件的时间一般都是凌晨两三点之后，就干脆等到第二天再收件了。
本来兰还担心，有些需要画图的地方可能邮件里用文字会表达不清楚，事实证明她多虑了。冲矢每次遇到需要画图解释的地方都会写平板上画好图，然后截图用附件随着详细解题思路的正文一起回给她。有时候截图里还会出现冲矢思考问题的留下的草稿和罗列的简单解题思路，居然是全英文的。
“……只是遇到不懂的问题，会去问一下新一而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冲矢先生会在第一次回她邮件的时候特意关照她，万一有人发现她的物理成绩突然好起来的话，就把功劳全部算在新一头上。但是兰还是决定照做，毕竟解释“为什么你有个脑子这么好使的男朋友”总比“为什么你能让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研究生放下自己都快来不写了的论文来抽空教你题目”要简单得多。
“啊……有一个头脑好使的老公就是好。看样子我只能让我家阿真去老师办公室抢试卷答案了吧……”果不其然，园子把卷子还给兰之后就开始发表意料之中的感慨。
“京极先生要伤心了。”兰笑了笑，把卷子收回桌肚。
“说起来，差不多又该去新一家打扫了吧？不过现在昴先生住着，兰你还要去吗？”
“新一说是让我接着去打扫，顺便让我去看看昴先生有没有在他家乱翻东西。”
“真是的，担心家里被乱翻，干嘛还要让别人住进去……”

“还是先给昴先生打个电话再去吧。”
想起昨天在学校里和园子的对话，兰在出发去工藤宅前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冲矢的手机关机了，兰只好接着打工藤宅的电话。
铃声响了快半分钟才被接起来，电话那头是冲矢迷迷糊糊的“请问是哪位”的声音。
糟糕！忘了冲矢先生每天都会熬夜了。现在才九点，一定是生生把他从睡梦里吵醒的。
“…我是毛利兰。抱歉啊昴先生，打扰你休息了。”
“是兰小姐啊。有事吗？”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声音已经变得精神了。
“那个……就是想今天是周末，想来打扫一下新一家。不知道现在过来方不方便……”兰小心翼翼的说着，她也不知道昴先生会不会有起床气这种东西……虽然听上去似乎已经是彻底清醒了的样子。
“没问题的，兰小姐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我记得你有钥匙的吧？直接开门进来就好。”
“嗯。那就打扰了。昴先生待会儿见。”
挂了电话，兰长舒了一口气。作为打搅了昴先生美梦的补偿，带一份早饭去吧……对了，第一次见到昴先生的时候，还说要帮他买welcome汉堡的，结果案子一来就忘了。

“欢迎光临。是兰小姐啊。”
“安室先生早上好。我想打包一份三明治。”
“好的，请稍等。先在吧台这里坐一会儿吧。”
周六早上的波洛里没什么人。安安静静的店里只有水烧开咕嘟咕嘟的声音。安室把三明治面包放进蒸锅，盛出一碗水冷在一旁，然后准备酱料。
“听说安室先生的三明治很受男性的欢迎啊。”兰看着安室挖了一小勺味增放进蛋黄酱开始搅拌，“可以教教我怎么做吗？”
“可以啊。我才刚开始，接下来的步骤我来指导，你来做吧。”安室招呼兰走到吧台后面，“柯南君也蛮喜欢这个三明治的，兰小姐你要是学会了就可以做给他吃了。”

“非常感谢安室先生。”
拿着打包好的三明治，毛利兰对着安室鞠躬表示感谢。
“不客气。对了，这个三明治要快点吃，否则面包又会变硬的。”安室摆摆手，示意兰不用这么客气。
“好的。我现在就要过去送给他，不会花很长时间的，绝对不会砸了安室先生你的招牌。”
“介意我问一下吗，是要打包带给谁？”
“不知道安室先生认不认识，就是现在住在工藤宅的冲矢……先生。你们认识吗？”兰看见安室听到“冲矢”的时候突然脸色黯了下去。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多管闲事，不过……兰小姐你还是离那个男人远一些比较好。这是我的忠告，你可以选择听或者不听。”

安室先生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一路走一路都在思考安室刚才说的话，配上他煞有介事的严肃表情，似乎真的冲矢是什么危险人物。

拿着钥匙打开大门，兰闻到了咖啡的香味。不出意外在厨房看见了正在煮咖啡的冲矢。
“早上好，冲矢先生。您已经吃过早饭了吗？”
“还没有，早上我习惯先喝杯咖啡。那个纸袋是给我带的早饭吗？”冲矢伸出手，指了指兰摆在料理台上的那个纸袋。
“是的！忘记您平时习惯熬夜了，这么早就把您叫醒真的很抱歉。之前也答应过要买汉堡给您的，结果那次出了案子就忘记了。”兰看着冲矢拿起纸袋，咬了一口里面的三明治。
“这个味道，虽然淡了一点……”冲矢仔细嚼了嚼，“是安室先生做的吧？”
“哎？果然您和他认识呢！”兰惊讶的看着慢条斯理咬着三明治的冲矢。“是的，这个三明治就是安室先生教我做的。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我很喜欢。谢谢兰小姐的三明治。我没想到你还一直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发生的事。”冲矢咽下嘴里的三明治，才接下兰的话。
“因为考虑到是早饭，不要太油腻比较好，所以我在刷橄榄油的时候特意少刷了一点。还有，咖啡不可以空腹喝，很伤胃的。要提神的话等吃完三明治再喝也不迟。” 兰把冲矢面前的两个咖啡杯都拿走，然后在其中一个咖啡杯里倒上放在咖啡机旁的牛奶，再推回到冲矢面前。“觉得单吃三明治干的话就喝牛奶吧。”
冲矢看着面前的牛奶。
“新一君运气真好。”冲矢端起牛奶杯，喝了口牛奶。
“……”听到这句话，兰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

晚上要通宵监视隔壁的阿笠宅。以前只能靠波本和香烟来度过最好是平安无事的一个个漫漫长夜，现在多了个更加“健康的”熬夜时的消遣。
隔壁亮着的最后一盏灯终于也熄灭了。冲矢点开电脑监视界面，确定监控正常之后，打开平板，查收一天的未读邮件。把FBI那边的邮件一个个回完之后，冲矢拿出电容笔，点开最后一封未读邮件。
兰小姐发来的题越来越有难度了，相对的也更加提神了，证据就是烟灰缸里越来越少的烟头。
赤井摘下用来伪装的眼镜，聚精会神的看起了题。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刚到美国念高中的那段时间，为了拿到奖学金而参加物理竞赛，比赛前几周都是像这样半夜三更不睡觉研究题目。
实际上就和侦探推理差不多，赤井想，他当时就是这么给熬夜快睡着的自己提神的。也就是那段时间他爱上了黑咖啡这种不管是味道还是成分都能提神的饮料。只是后来黑咖啡已经和白开水无异，他为了寻找新的提神方式而迷上了烟，这已经是后话了。
截了图附在邮件里，按下发送键的时候顺便看了眼时间，离天亮还有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但是隔壁已经又亮起了灯。听起来博士今天要和志保一起去展会，所以很早就要出门了。终于可以早点洗澡睡觉了。知道他还活着的人都知道工藤宅的电话，难得能多睡一会儿，就把手机关了免得有无关人士来打扰吧。
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赤井花了几秒摸到了床头柜上的变声器戴上，打着哈欠接起了电话。
“请问是哪位？”
电话那头没有马上应答，赤井差点当是推销电话准备挂掉的时候，听筒里传来的熟悉的女声让他停住了动作。
“我是毛利兰。抱歉啊昴先生，打扰你休息了。”女孩子的声音听上去很轻，是怕自己有起床气会对着听筒一阵乱吼吗？想到这赤井不自觉轻笑了一声，自从那次刚睡醒接老妈电话对着听筒一阵粗口，被没多久之后到家的老妈一顿暴揍之后，他已经彻底戒掉起床气这种东西了。
“是兰小姐啊。有事吗？”
原来是要来打扫，估计是小鬼嘱咐的，来看自己有没有乱翻属于“工藤新一”的东西的。
挂掉电话之后赤井去洗手间换上了冲矢的伪装，然后去厨房煮咖啡。
刚把咖啡机打开，房子的大门就被打开了。看女孩子跑进厨房时还有些气喘，该不会是一路跑过来的吧？
等他从橱柜里拿出两个咖啡杯，再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回到料理台前的时候，兰终于把气喘匀，和他打招呼。
打开兰带来的纸袋，咬了一口里面的火腿三明治，熟悉的味道伴着尘封已久的记忆而来。
“是安室先生做的吧？”他咽下嘴里的三明治，想从她口中听到肯定答案。
“哎？果然您和他认识呢！是的，这个三明治就是安室先生教我做的。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以前他们三个人还住在一起，苏格兰教他和波本做三明治，开玩笑说万一哪天贝尔摩德一时兴起要易容成他们三个的任何一个来玩剩下的两个人，让她做个三明治就能暴露。
发现兰还记得自己“初次见面”时为了展示自己的推理能力而随口说“想吃汉堡”的事，冲矢又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
冲矢正这么想着，就看见兰一把夺过自己刚才拿来倒咖啡的杯子，倒上了牛奶之后又还了一个回来。
空腹喝咖啡伤身这件事，似乎明美也和他说过。
和明美在一起那段时间是自他离家之后过的最好的一段时光。每天只要他有空回他们一起租下的那间小屋，就会有那样温柔体贴的女人在那里等他，帮他找回早就被忙碌生活逼得离家出走回英国的良好生活习惯。那段时间他经常会有“如果能这样一辈子就好了”的错觉。
“新一君运气真好。”
等冲矢意识到，刚才自己说话时那转瞬即逝的感情名为羡慕时，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明美还在的时候。所幸对面的女孩正忙着低头脸红，没有发现自己的失态。
这女孩总能让自己笑呢，还能经常让自己记起他以为不会再有机会想起美好回忆，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