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本来很开心的一件事,我和舍友一起去土楼兼职,既能挣钱也能玩,老板人也很好。可是,却因为我的任性,一切都毁了,如果当时我能冷静下来,不那么冲动......
第一次遇见月姐,徐姐,高叔,阿莲,小严,玉茹...是在大一的时候,那时我来到他们店里兼职,那是一家烤鸭店,店面很小很小,却充满了温馨,可以说那是我生活中的解忧杂货店。
月姐曾经手把手地教我包烤鸭卷,做茶饮,炒酸奶,煎牛排,煮意面......我很笨,动作也很慢,总是学不会,月姐也是个急性子,有时会说我几句,但却真的对我很好。这种好,融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当我被人骗钱的时候,当我在外地没有地方住的时候,当我骑车撞到人的时候...她都尽她最大的努力帮助了我。出门在外,许多事不想让父母担心,我最先想到的不是老师,而是她,那个个子小小却有着巨大能量的女子。
第一次看见徐姐的时候,就觉得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温婉豁达的人,那天,她让我切葱,可是我刀工不好,很难把葱切的细长整齐,切得烦了,我就开始拼命地剁。徐姐可能也吓到了,但却没有骂我,明明是老板,却没有数落我。我看见她教导小孩看书,声音很轻,很好听,她细心地给小朋友讲解词语的意思,她把小孩当成了朋友,而不是稚童。后来我才知道,在随着高叔创业之前,她曾是个国学老师。当她看到我的进步后,她由衷地为我感到开心。
阿莲,小严,玉茹姐,她们也是店里的员工,阿莲也是个兼职的大学生,她的性格很开朗,很随和,小严是个很认真的人,动作很快,玉茹姐笑起来眼睛总是眯成一条缝,总是给我买好吃的.....
高叔是一个高高的人,有点胖。和徐姐一样,他的脾气很好,很和蔼,也很包容。那天晚上,上班晚了,到晚上十一点多,高叔说他来送我回去,在店门口,他教了我许多事,但我记得最深的就是那一句“你是怎么学会骑电动车的?”我是一个不擅沟通的人,所以我问高叔他平时是怎么与人沟通的。他说这就跟骑电动车一样,你是怎么学会的?我说,骑着骑着就会了。他说聊天也一样啊,如果你越怕,越不敢尝试,你就越学不会,但如果你勇敢尝试了,哪怕摔倒了,多试几次也就会了。
高叔,徐姐都是非常包容的人,但就是再包容随和的人,也有他们的底线,而我,就恰好踩到了底线,失去了朋友,丢掉了工作。
那天,我和舍友一起兼职,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吧,我总觉得舍友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刺,整整一个早上,她没有对我说过一句好的话,无论我做什么,她总觉得我做的不好。她也许觉得这没有什么,她习惯了。可我真的很难受,一个下午都没有和她说话,她也许觉得我生气了,但她只想让我自己沉默复原,然后再笑着和她讲话。她不会问我一句你怎么了,在她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总是动不动就沉默,自己冷静一会儿就好了。可我不会,我难受的时候做不到自己复原,我陷入一个自我压抑的怪圈,觉得委屈。快到饭点的时候,店里慢慢来了很多人,我想他们在前面,那我就把后厨做好。于是我努力地洗菜,切黄瓜,切葱,土楼的店刚开,东西还没准备好,用惯了削皮刀的我不习惯用直刀削皮,但又紧张,那天的葱非常辣眼睛,切惯葱的阿莲切一根眼泪也留下来。好不容易切完葱,我打算把剩余的菜递给阿莲,自己再去洗一些菜。这时她对我说:“我真的要骂你了,你刚刚洗的菜都没展开”。
她当着我的舍友的面。那个时候,我压抑了一天的情绪都爆发了,我说,“你自己去洗吧。”
我躲在里面哭,那个时候,舍友依旧觉得我可以自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哪怕她看见我哭了,哪怕我就站在她的面前,她都不会安慰我一句。那个时候,我觉得我好难过,以前,哪怕她皱一下眉头,我都会安慰好半天,可当我哭泣的时候,当我需要她的时候,她冷静地站在一旁,还能笑着跟顾客讲话,招呼客人。
我受不了了,抓起包就往土楼跑,快速地收好了行李,就往山下走。南靖土楼在大山深处,离市区的学校有100多公里,又是晚上,我也不认识路,一切都是陌生的。但那时的我没想到那么多,我只有一个想法,我讨厌她,我要离开。我发现阿莲跟在我的后面,我就赶紧跑,坐上了景区的车,但阿莲还是跟在后面,后来的我真的很感谢阿莲,如果当时不是阿莲把我拉回来,我可能真的会出事。而此时我的舍友给我发的消息是:我这样一走不仅言而无信,还对不起高叔,她哪里骂我了,她实在不知道。
这时高叔给我发的消息是:还一个大学生,你配吗?失败,逃避,不负责,任性。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看看你在做什么,你是一个成年人吗?!
这些话,我不用看微信都能写出来,因为他已经牢牢地印在我的心中。
第二天,六点多,我起来收拾好东西,一个人拿起行李,再次往下山的地方走。我不认识路,拿起手机里的高德地图,搜了一下唯一记得的一个地方:“书洋镇”。只有到了那里我才能坐上车下山。地图上显示有13.8公里,走路的话要走3个多小时,我还提着一个行李箱。听保安亭的人说最快的车也要11点多才来,可我等不了了,坐摆渡车会经过游客中心,阿莲说那边有很多地痞流氓,政府每年花很多钱养着这些人,连山上的城管都是流氓的一部分。
看着四周的群山,我真的害怕,怕自己回不去。但幸好,还有太阳,是白天。
走着走着,我遇到了两个也要下山的人,我看他们不像是坏人,就跟他们一起走。因为是三个人,所以不是那么害怕。因为他们是旅客,住了一晚上的旅店,在旅店老板的帮助下,我们找到了一辆车,送我们到了书洋,坐公交到了南靖动车站,回到了漳州......
这一件事后,我和高叔,徐姐的缘分也到此结束了。高叔说出门在外,人身安全是他必须承担的责任,也是他无法承受的责任。昨天晚上我的任性严重触犯了他的底线,年纪不小了,让我好自为之。我跟舍友的关系也破灭了,我不再与她说一句话。
后来我才知道,我明明长大了,却还是固执地不愿长大,可是社会上再没有人能像爸妈那样,容忍我的任性。
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冷静下来,不那么冲动,把心里难受的事告诉舍友或是其他朋友,会不会是不一样的结局。
该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