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南阳讲老南阳城市记忆】讲述人水保安
南阳益博社会工作服务中心 王玉
2019年4月13日，晴，周六
按：七一路的雪松阳光下最挺拔茂盛，梅溪河畔的榆树叶子和鬼柳树的叶子一样茂盛，七一游园跳舞和唱戏的一样热闹。从南阳宾馆门口向西拐入村内，给水老师打电话，他已出门迎接。在这个僻静下来的地方，一楼一个局促的房间里，屋里摆着雕刻好的石雕，有图画，也有诗歌，三五平米的地方，原来他正在画漫画，一本素描本已经画了三分之一，书柜上摆放着雕刻作品和书籍。坐下来才知道，高手在民间，老南阳沉淀下来的东西，只有发掘才知道高手在民间。
寒暄之后，从哪里来，就知道彼此的交际的地方原来还是家乡。这个柳泉铺水沟的回民，爷子辈因为会中医而迁徙到南阳。在南阳教书育人，书香气息浓郁，爷爷在信阳师院毕业后，跟宁夏马鸿逵的四姨太的儿子，甚至他的爷爷也曾在宁夏省做过老师。他的二爷水自立在景穆街筹办景穆中学，白崇禧来南阳景穆中学视察，书写匾额，曾为水家座上宾。
水中贤，这个根深蹄固的老南阳，曾在孙家楼二号院居住，在这里曾成危房，给公房处做了维修，原来是一个南阳歌舞团，有一个红色娘子军，还有一个毛主席像。水保安老师说，他的父亲曾在别廷芳时代在宛西中学教育，后在石佛寺小学教学，转而到石桥镇、南阳市里面的小学中学高中教语文。退休后痴迷于社会文化传承与整理，在诸葛亮躬耕地和姜子牙考证上，在原来解放北路老图书馆查阅资料，在报纸上在文化宫报上发表了很多东西，米冠军、张晓刚、吕凤林老师都曾是孙家楼的常客。
今天，老南阳讲老南阳城市记忆讲述人水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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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水葆安，1951年人，我的老家祖籍是镇平县柳泉铺水沟村人。17世纪末18世纪初从渭南良田坡。从我老爷第六代到镇平县东的柳泉铺，经营过饭店，后在柳泉铺北面开辟了水沟村，经过十几代繁衍为一个大家族。从第六代起分化为五个支系，叫老五门。我的高祖父水观澜在同辈中排行老四，是第四门的第一代。我的大曾祖父水腾龙和曾祖父水应龙在同辈中排行第五和第七。我的老爷水应龙行中医开诊所，最早在新华后街。家谱上有我老爷的画像。我爷水献之那一辈有文化，早年在宛南学堂毕业后投身教育事业，主张以科学方法兴办新学，后又在信阳优级师范深造，并先后在新野、南阳、开封及宁夏多所中学及师范任教。他桃李满天下，河南多名中学名校校长和大学教授出自他的名下。祖父知识渊博，见解精辟。他受邀担任过县政府科长，无丝毫官气，极少参与官场应酬，道德文章和名望很高。曾受聘宁夏省主席马鸿逵教授四姨太和他的二儿子马某，但祖父发现马某放荡不羁，不远读书，依然拂袖而去。
二爷水子立，毕业宛南书院，参加同盟会活动从事革命工作，1928年当过宝丰县县长，河南省参议后来弃官本位在南阳搞水利。四爷水剑光跟马鸿逵当过盐业局局长和军械处长，筹办南阳景穆小学。白崇禧来南阳视察到景穆街和景穆小学，就在原来的邱公祠。白也成我们家的座上宾，写下匾额“持枪勿入”。因为二爷在旧社会参与社会活动较多，解放后，受影响比较严重。我老爷的这几个孩子都培养成了，父亲叔伯八个六个都是教师。那是爷奶的积德。南阳医圣祠里都有记载，河南省文史资料、河南民族志、南阳市志、南阳市民族宗教志都有老爷水应龙、二爷水子立的记载。
我的父亲水仲贤1917年生。父亲旧社会都是教书先生，在别廷芳所办的宛西中学教书，那个时候没有钱，都是教一期给几担麦。幼时随父辈学习家传回回十八肘，1940年和水普慈一同到湖北随县新城镇清真寺小学当教师，一年后与河北邢台太极名家陈固安先生一起在湖北老河口清真寺小学任教。解放后，先后在市四小学，1951年在石桥中学、1962年到南阳四中、1970年到南阳六中教语文，因他知识渊博，讲课内容丰富，深得老师们和学生的喜爱，口碑甚佳。父亲在世时写了不少东西。张晓刚过去曾经常找父亲，就在孙家楼后面的那个四合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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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退休后在孙家楼老县委那个院，商会会长的院子挨着，房子是个文物。原来不让翻修，后来加固过一次。房子过去是个歌舞团，红色娘子军，毛主席像还在。父亲在楹联协会参加一些活动。有一段时间，张晓刚、李兆钧来找父亲，从1987年8月起在《河南日报》、南阳市工人文化宫《活动月报》、河南省《中州今古》杂志上论述诸葛亮躬耕地归属南阳市卧龙冈的文章，从而揭开了新时期的诸葛亮躬耕地之争的序幕。父亲还考证了姜子牙祖籍。父亲考证古籍比较多。他研究古典文学，经常去图书馆查资料。当时图书馆在新华路南阳饭店俱乐部院里。有个从派出所长调到图书馆当馆长。有一次他和米冠军一起去查资料。馆长说查查炎黄是谁，查住没有。父亲说，谁不知道炎黄谁就不是炎黄子孙。在石桥高中张衡墓没人重视，苏联专家来的时候，我父亲建议重修张衡墓，吕凤林写过一篇文章，在南阳登过，吕凤林编的小东关清真寺志上也有记载。我母亲1973年就不在了。父亲那时候父亲生活不能自理，又找了个后妈，会做饭也在孙家楼。父亲不在后我就把她接到咱们坐这个小屋里，伺候两年，后来也不在了，最后埋到五里堡。后来因为年老搬到井夹道水家老宅了。
我这一辈子很平凡，也很知足。父亲1951年调到石桥高中，我在那里出生并上到三年级。1962年到二小上学时，校长叫张延生，四年级了，让我从二年级开始上，初中也没赶上串联。我应该是1967年毕业，但到1969年才毕业，那时候大串联去北京毛主席接见，都是跑着去的。我没赶上串联倒是赶上插队了，分到十二里河九组。我上小学都爱画画。1973年刘富廷、杨士臣任文化馆馆长办个美术班，不收钱。每个星期请唐克庆老师，唐老师是当时南阳美术界西洋画权威，也是南阳师专的教授，每个礼拜都是骑着三轮车去接唐老师来上课，上完课再送回去。我美术班毕业后回生产队，办十二里河阶级教育展览馆，从收集内容到美术作品都是我，当时配的还有讲解员。当时十二里河分十二里河、姜庄冉营几个生产队。当时兴社来社往。推荐工农兵大学生，我满票当选，定的是武汉机电学院，后来到公社有人顶了。当时米冠军也叫顶了，人家聪明，又上高招办要个名额，但咱也不后悔。
1976年回城安排在饮食服务公司，我主动到饭店，先顾住嘴再说。我在新中饭店就下北关六零售对面。我就在店里面住，我就刮鱼鳞浃，勒着水裙一身鱼鳞浃。自己住在店里没事干，就在饭店里画两幅山水画。有个老师说，小水娃不是干橱子的事，抽到公司人事上负责招工。后来再信访办，我主动要求下基层，1980年先安排到馄饨馆当一把手。去的时候生意不好，赔钱。很短的时间就改变面貌，年年评市里劳模。1983年又到北新中饭店当一把手。1987年又调回群力饭店，1990年南阳饭店第一副经理，又调到仲景宾馆办公室主任，是个二级单位，1993年又回饮食服务公司当总经理助理，后来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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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就围着着老城转。咱是解放后人的人，解放前我们整个水家家风好，家教严格。印象最深的是批斗林晓。那时候南阳的武斗也很严重。有个造反派叫井冈山，靠个牌子，上面写着，敢往前头走一步，叫你女人变寡妇。二中的学生娃们用墨水瓶，里面装里石子和黄药，噗的冒着大烟，很吓人。
【后记】在这里谈古论今，留下了很多佳话。米保安老师拿着卧龙岗信封一兜子他父亲的笔记和资料以及发表的作品。这些东西内涵丰富，既有对民俗和文化的考据，也有对老南阳独特禀赋的整理挖掘，虽然不成系统，但蔚为大观，涉猎广泛，形成了独特的老南阳景观，这也是吕风林吕超父子、张晓刚等老师多次来孙家楼的原因，或多或少的在这里汲取营养。孙家楼的格局要大，放在南阳九里十三步的格局里看，留下来的，必然有很多故事也基因，让这些建筑意志坚强的留下来了。
岁月里都有骄傲的事，但自我故事里也都有自己的芳华，见过的人，遇到的事，如此清晰。从农村到二小上学留级，水保安阴差阳错的没有跟上串联，但因为爱好绘画留在十二里河九组插队，在这里办阶级教育馆。后来因为全公社第一名推荐上大学被顶替而留在了城里。在南阳市饮食服务公司、新中饭店、馄饨馆、仲景宾馆之间徘徊直到退休。问起这一辈子，他叔好活赖活都是个活，活法不一样，见到的事不一样，人生也不同，反而觉得一些坚持反而成为生活的调味料。
南阳谜史概览
南阳 水仲贤
南阳在春秋时期属楚国。楚国是中国最早有隐语的国家。
《史记·楚世家》有一个故事：
庄王即位三年，不出号令，日夜为乐，令国中曰：“有敢谏者死无赦！”伍举入谏。庄王左抱郑姬，右抱越女，坐钟鼓之间。伍举曰：“愿有进隐”，曰：“有鸟在于阜，三年不飞不鸣，是何鸟也？”庄王曰：“三年不飞，飞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举退矣，吾知之矣。”
这是一个有名的故事。古籍说法不一。《中华灯谜研究》有比较细的考证，但还是以楚庄王为最早。
西汉末，新莽出了一种货币叫泉货。本来泉代表流通，这是很平常的。但当时有一种专搞谶讳的人却认为大有深意。分拆开泉货二字，他们认为天下要产生真君了。这个真君，就是“白水真人”。这种用拆字法作解的，正是南阳人李守。他对他的儿子李通说：“刘氏复兴，李氏为辅。”这也是南阳谜史上一个比较早的记录。
东汉初年，光武帝刘秀曾诏令南阳人修南阳的《风俗志》。但到三国以后，南阳历遭变乱，战祸相继，连南阳的《风俗志》也没留传下来，实为可惜。
清代只听到南阳有个猜谜很有才情的人，名叫崔怀玉。古代有在元宵节猜谜的习俗，所以叫春灯谜。崔怀玉站在灯前，连猜皆中，在场的人纷纷鼓掌，出谜的人也十分惊讶，想故意试他一试。用一个有名的成谜贴在灯上。谜面是：“无边落木萧萧下”，猜一字。猜中者酬一本《诗韵》。崔怀玉揭下谜条，说：这是一个“日”字。出谜的人说不对，请你再贴上去。崔怀玉不服，咬定说自己猜对了。出谜的人说是没猜对。最后崔怀玉要出谜的人亮出谜底。出谜的人说：“不是日头的‘日’，而是子曰的‘曰’。”崔怀玉说，你说的不对，因为第一个萧是南朝齐的萧道成，第二个萧是梁萧衍。二萧的下面应该是个“陳”字。“陳”字去掉边再去掉“木”字，岂不是个“日”字？出谜的说，你写写看，明明是个扁曰，为什么说是个“日”字呢？崔怀玉笑笑说：“陳”字去了边，剩个“東”字。你们翻翻《许氏说文》看：“日在木上为杲，日在木中为東，日在木下为杳。”東字在木中，当然是个“日”字，怎么是个扁曰呢？出谜的人也笑笑说，就算你说的对，我再出个谜，你猜着了，我加倍给你奖。谜是“莺莺抱石头”，猜个时名人。崔怀玉笑笑说：就是在下的名“崔怀玉” 。在场的人又鼓了掌。出谜的人奖给崔怀玉两本《诗韵》，崔怀玉只收一本。猜的人问他为什么？他说，莺莺抱的是石头，与我崔怀玉有什么相干呢？这个故事传开了，至今传为佳话。
辛亥革命后直到解放前，南阳安定的时间很少，不是兵荒马乱，就是饥馑灾荒。但南阳是个文化城，只要稍稍安定，人们就要搞点娱乐活动。南阳设的谜点也很多：东关粮行街的玻璃灯棚，镇台衙门院的东夹道，南门里的丁字口，沿城府街的火星阁，后来四隅口东边的文化馆，都是春灯谜的常设点。
下面记南阳春灯谜的几个小故事。
南阳才办女子小学时，有一位校长姓乔。有一次，南阳有位姓王的医生，在文化馆的谜点上，出了一个谜，谜面是“南阳女子小学校长”，猜一字。后来猜了一个“娇”字。谜被猜出后，引起了一场风波。乔校长认为对她本人是个侮辱，要到法院起诉。后来还是出谜的人写了一封信，说我们的本意是“乔女士”，意在提倡男女平等，鼓励女子从事教育事业，并没有侮辱的意思，事情才算平息。
1938年，南阳警备司令是金衍斌。灯节金到城关巡查，到南门内，那里正在猜谜，金兴致勃发，出了一条字谜，粘在灯上，谜面是“望你回头作好人”，他愿酬两块钢洋。后来几个青年商量后猜出来，是个“入”字，得了两元报酬。这个谜很适合警备司令的身份。当然，他说的“好人”跟真正的好人并不同义，但谜艺却堪属上乘。
南阳民间，早就流行着很多带着地方色彩的谜语。如：
一点一横长，一撇到南阳。十字对十字，日头对月亮（字）廟。
南阳诸葛亮，独坐中军帐，设下天罗网，专捉飞来将（动物）蜘蛛。
床底下破劈柴（谐音地名）南阳府【难扬斧】
此类谜语俯拾皆是，祖祖辈辈往下传，其到底为哪个朝代的创作，则难以考究了。
南阳还流行一种连环谜，一人开始，别人接下去，一面唱，一面续，小孩子们你唱我和，引为笑乐。用来启发智慧，锻炼口才流利，反应敏捷。连环谜如：
小擀杖，两头尖，不挨地，走一千。
说是船，不是船，又有银子又有钱。
说是印，不是印，初一十五挨大棍。
说是钟，不是钟，一头沉来一头轻。
……
如此边猜边续，连环无穷。
1978年，市工人文化宫成立灯谜组，本市老教育家水陆俊同志曾写了《谈谈谜语》一文，发表在《大众文艺》上。
1983年，原灯谜组人员不断扩大，遂成立南阳市职工灯谜协会。王保武、阎永强同志分别担任谜协正副理事长。理事会由曲建军、赵海滨、陈红卫、史宝明、刘平、刁建安、水陆俊等人组成。赵海滨为谜协秘书长。这期间举办了多次灯谜知识讲座，为基层单位培训了一大批灯谜爱好者和活动积极分子。配合各个时期的中心工作，宣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先后与地、市卫生、工商、税务、科委、科协、统战、银行及老干部局等单位联合举办专题谜会。每逢重大节日，都在文化宫举办不同类型的灯谜展猜活动。在谜协帮助下，全市各厂矿的灯谜活动丰富多彩。在连续数年的“周末文化夜市”中，灯谜活动是最受群众欢迎的项目之一。谜刊方面，赵海滨同志1982年收集、整理、创作、出版了铅印《成语灯谜》4本，《电影灯谜》2本。市科协出版了《科协灯谜》一本。自1988年以来，南阳市工人文化宫《活动月报》开辟了“草庐灯虎”专栏，连续发表全国各地和本会会员的作品。1982年以来，我市谜协先后参加了“全国十城市青岛之夏灯谜会猜”、“黄鹤谜会”、“上海仲秋赏月谜会”、“中州谜会”和“漳州首届灯谜艺术节”，多次获奖。尤其在“河南省职工首届灯谜会猜中州谜会”上，以王保武、阎永强、曲建军为代表的南阳队，成绩突出，一举夺得团体桂冠，并荣获“中州最佳谜手”、“中州优秀猜谜手”、“中州优秀谜手”等三人六项个人奖。几年来，谜协诸君辛勤耕耘，谜作散见于全国各地谜刊千余条，参加了十余次函寄会猜，知名度在谜界日增。本次又举办“全国历史文化名城灯谜邀请赛暨河南省第二届职工灯谜会猜卧龙谜会”，开创了历史文化名城灯谜联谊活动之先河。
———— 1989年4月
【附记】此文原载1990年4月《南都虎》创刊号。此次对文中一些标点符号和个别字进行了校订。
记得89年“卧龙谜会”时，组委会曾要求各参赛队提供“历史文化名城与灯谜”专题论文。这篇文章是水仲贤先生完成的。这也是有史以来南阳第一篇有关南阳谜史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