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也有一个笑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可是最后还是如雾般消散，而那个笑容，就成为我心中深深埋藏的一条湍急河流，无法泅渡，那河流的声音，就成为我每日每夜绝望的歌唱。
2017.06.02
文：亦萱
和莫凡在一起的事情是我一直觉得是一个很狗血的剧情，我和安娜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坐在椅子上盘着腿，侧着脑袋看着电脑上歌词不断变换。
莫凡是一个温柔的人，他这个人附和了我曾经所有的标准。是的，曾经。如果你问我现在呢？我其实不知道，因为我从未想过我会重新拥有爱情。
我还记得深夜里我醉酒乱拨电话曾经打到过莫凡的手机里，我不记得那天我说了什么，但那段时间我工作压力空前巨大，感情更不值一提，所以我肯定是在耍酒疯。
后来莫凡问过我那天的事情，我说：酒后的话未必可以相信。
因为，喝醉的人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但是她心里有事一定是真的。
我从没想过我和莫凡之间会有多深的交集，因为潜意识里我们都是在对方面前被自己保护的十分严禁的人，像是两个在自我世界中玩惯了感情的戏码，彼此不相上下，却又不想交集。
但人生总是处处充满意外的。
.......
蒋瑞的事情一直是我心底不可触碰的伤，也是因为蒋瑞的事情，所以在和莫凡在一起的时候，我说，如果你有女朋友，就算我们之前走的再近都没关系，但是此刻，我们保持距离。或者不再联系。
因为有些事情有一次就够了，我不想也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安娜说，你喜欢他，但是你不爱。
我苦笑着晃了晃脑袋，然后耸了耸肩，当安娜把我从洗手间里拖出来的时候，我虽然已经清醒，但是我还是没有想通。
我没有想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没有想通，我不敢继续靠近莫凡是因为我不够喜欢还是因为真的喜欢所以怕受伤害。
安娜说，默默，你是不是想喝酒？
我吐了吐舌头卖了个萌我说是呀，然后她便拿上来了啤酒和零食，然后和我坐在我十几平米的房间里，两个情场失意但是职场得意的女人彪悍的用牙齿咬开瓶盖，然后仰头一口气喝了半瓶。
喝了半瓶是因为我喝到一半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了入口甘甜，我皱了皱眉，然后瞪着安娜。
安娜看着我怒而不言的表情笑的格外开心，你既然那么犹豫着要不要喝酒，那我们还是喝饮料好了。
我极其没有形象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斜眼看了看地上放着的包装，—— 芒果碳酸饮料
别问我为我什么能把它当成酒的，我读书少。
喝碳酸饮料可以喝出酒精的味道，我想一般人是不能的。
我纠结喝酒不是因为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已经被我千锤百炼过，喝死自己也在意不了多少呢。
只是那天吃饭的时候莫凡说，我特别讨厌你喝酒。
所以其实，我会戒了。
除了莫凡，这两年我都没有接受过除了蒋瑞以外的男人，然而与蒋瑞之间的关系，又是一段狼狈不堪的感情伤。
我已经不知道怎样去接受另一个人，怎样去重新开始一段恋情。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一直等着你从冰冷恢复，走出自己给自己的那个囚牢。
所以，我只能让自己从颓废的情绪中唤醒自己，哪怕捷径的刺激让自己痛苦不已。
坐在这里，敲下这段文字的时候。
我的脑子里充斥着回忆，但回忆倾泻以后，不会再回望过去。
想到为了逃避过去，我曾翻山越岭，可待我一人看够了所有的风景，却终究还是没能逃脱自己的心。
可当与莫凡交集，我开始动摇，过去的一切开始松散，甚至崩塌。
原来忘记，除了时间，真的需要新欢。
虽然我和莫凡仅仅烟火。
不过想到关于莫凡的事情，也是因为一些经过让我产生了畏惧。
那天是小A的生日，作为小A的尊师，我肯定是要出席的，到宴会厅的时候，入目都是一群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我被小A拉到宴会厅中央，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我是他尊师的身份，因为在场很多人都听说过我，所以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我在他那习惯了扮演一个济公的形象，半梦半醒半疯癫，那天也一样。
我让他去招待不断进入会场的人，然后我自顾的走向了一个角落，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扎着马尾的小姑娘，她转过身的时候我愣了愣，我认得她，和莫凡是认识的，但我和莫凡的关系，我从未向人提及，所以别人眼里也只是朋友而已。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然后向她走过去“hi，小雅”
她转过身看到我，从她的眼眸中，倒映着我黑色深V的长礼服，披散的棕色波浪头发和精致的妆容，我见她有些茫然，我和她的对比太过鲜明，她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一样，但是我却好像是一个历尽沧桑的女王，所以我尽量的让自己笑的温柔一些，因为我知道我说话的声音还算温柔，我轻声说“我是林默，我们之前在小A公司见过，虽然你可能不记得”
小雅抿了抿嘴，然后牵强的笑了笑“我记得你，而且莫凡也提起过”
我160的身高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有170的样子，站在她面前比她高出了很多，我侧下头，递给她一杯果汁，本想果汁她接过以后我就转身离开。因为真的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可在她接过果汁的时候，她说“莫凡，还好吗？”
她的声音很轻，小姑娘的心中似乎带着小心翼翼，我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背脊僵了僵，我尽可能的保持着温暖的笑容“他应该还好吧，最近你们不是还有过联络？”我说的是问句，但却是陈述的语气。
我无意继续这个话题，她却没有让我转身离开的意思。
我尽可能的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听她面容忧伤的讲着过去的事情。
她和莫凡的一段情。
她讲的很忧伤，我听的也很疼。虽然我不知道我疼的是她还是我自己，但是却真真切切的疼。
“嘿，开始了哦，我们过去吧”小A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拍了我肩膀一下，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挽起小雅的手臂，我对小雅抱歉的笑了笑，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先过去吧，开心一点，今天是为小A庆贺升职的日子”
小雅是个懂事的小姑娘，很努力的收起了忧伤的情绪，然后很快的就把不开心的事情抛到了身后，我不得不感叹，年轻真好。
我的思绪还徘徊在她与我讲和莫凡的事情，她却可以把烦恼都抛在脑后，然后和小A他们嬉闹起来。
我打电话给安娜，让她开车来接我，安娜来的很快，所以我在中途退了场。
我和小A说，年轻人的天下了，我这种老年人还是先走了了，你们玩的尽兴点。
上了安娜的车，我挽起长裙极其没有形象的窝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安娜见我情绪不对很是好奇，不断的追问我，我便和她讲了和莫凡的事情。
我和莫凡最初也是在宴会上认识的，我说像是两个旗鼓相当的人在无聊的尘世中漂泊许久，然后因为寂寞和上帝的一个玩笑所以走在了一起。
安娜一边开车一边斜眼看了看我“白活了一大把年纪，还为这些情爱伤神？”
我看着窗外，并没有接话。
我没有白活这一把年纪，因为我压根不知道白活是怎么活，我一直都麻木不仁的过。
我只是在小雅的故事中，感受到了自己的心疼。
后来的我看着莫凡的时候，我知道我的眼里没有一丝感情，在我伪装即将出现裂痕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他的曾经，我只是无意激起了尘埃，却未曾想到波澜四起居然伤了我自己。
以前蒋瑞总说，在我的眼中看不出悲喜，如果不是偶尔酒后发疯，他根本不会知道我这个人还是有情绪的。 后来的莫凡也说，他说我只有两个表情，一个是发呆，一个是微笑。十分僵硬。
其实我挺喜欢莫凡的，但是至此仅限于喜欢，他可以让我轻易的忘掉过去，可能因为过去的情也耗费我的心情太久，所以放弃居然显得格外容易，放弃了居然显得格外轻松。
从几年前开始我对自己的感情开始收放自如，和蒋瑞虽然纠缠不清但后来也始终在心里清明的知道只是因为寂寞而已。所以和莫凡在一起的时候我便没有加注太多感情，虽然很多时候我的感情想挣脱我的控制，但是每次都被我死命的压住了。
我说，莫凡，我害怕。
你不知道到底有多害怕。
害怕伤害，害怕失望，所以不如让自己在乌龟壳里，哪怕不见阳光，至少不会被晒伤。
我也想要试一试，给自己一个机会。
但是我还是不敢，所以我仍旧以麻木示人。
本来已经要卸下的面具，却因为那件事情让我放下了已经摸在面具上的手。
好吧，我承认我是一朝被蛇咬，半生畏惧了这井绳。
如果心里有伤，是否可以真的遗忘，不必伪装。
安娜说，如果你想要，就别怕。
过去的既然可以放下，那么就不妨碍你重新开始，也不用怕伤心，本来你这女人就百毒不侵。
所以我淋了两个小时了冷水，我想要想清楚，我是不是可以真的做回曾经那个爱憎分明的自己。
从水里出来以后被安娜蒙骗着心甘情愿的喝了几瓶碳酸饮料把自己喝了个高烧。
我倒在进入床上人事不省以前我听见安娜沉重的叹息。
等我再起来的时候，是被手机吵醒，公司里的人挨个给我打着电话，因为在公司会议开始的时候发现居然找不到了我这个人。
我拎着高烧的脑袋开完了会，然后重新回来栽倒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当时的我爬起来想继续写我的小说的时候发现怎么都找不到思绪，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脑子被烧坏了。
莫凡敲门的时候是凌晨，我费力的从床上爬起来用手机照着光亮给他开了门，他试了试我的温度然后就走了。
我辗转反侧头疼欲裂仍旧睡不着，然后爬起来盯着电脑的屏幕发呆。
直到天亮以后许久，他买来感冒药的时候我还在抱着电脑工作。
看着他来，看着他走。
我仍旧没有给出一丝表情，这个时刻如果故作轻松就显得太过矫情，索性还是不要有任何表情。
...........
有些人，在命中是注定，注定了是劫难，却也注定了在劫难逃。
耳边还回放着齐晨的那首歌：
我曾路过怎样的风景
交集过一些远去的人
我曾为某某等到天明
也曾经有过一醉不醒
回忆是自编自导自演的戏
脚本已透露现在结局
如果某天撞在某座城里
我们是否会 相拥而泣
我们会遇见什么样的爱情
然后各自失去所有的联系
直到某年某月 某些人说起
有人能读懂你的伤心
我们会遇见什么样的爱情
终于都不再有彼此消息
有人擅长忘记 有人擅长铭记
而你的笑容 依然清晰
而你的笑容 依然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