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研读》51：汉高祖刘邦本纪（七）

  汉高祖刘邦本纪（七）

汉军最后粮食断绝，刘邦在夜间派出全副武装的女兵打开东门冲出，楚军马上四面团团包围。汉将军纪信乘坐着刘邦的车驾，假扮汉王出城，楚军都高呼万岁。刘邦趁机领着数十名骑兵从西门出逃，留下御史大夫周苛、魏王豹和枞公负责守卫荥阳。周苛和枞公商量：“魏王豹反复无常，他不会和我们坚守城池的。”于是杀掉了魏王豹。

刘邦离开荥阳回到关中，整顿军兵想要出关再战。有名袁生劝说刘邦：“汉军和楚军在荥阳相持数年，汉军一直很被动，这是因为战略方向选择上有问题。这次君王您如果兵出武关，项羽肯定会率军南进，大王深沟高垒不战，这样能使荥阳成皋那儿的汉军得到休整。然后再派韩信等人攻占河北赵国的土地，连接燕齐，那时君王再次进入荥阳，时机不会晚。这样一来，楚国肯定会几路分兵，疲于奔命，我们汉军却能得到充足休养。等时机成熟后再和楚军决战，肯定能够击败项羽。”刘邦采纳了袁生之计，率军出宛叶之间，和英布等人集结兵力。

项羽听说刘邦到达宛城后，果然领兵南进，刘邦坚壁不和楚军交战。彭越率军渡过睢水，和项声、薛公大战于下邳，彭越大败楚军。项羽率军向东攻击彭越，刘邦趁机向北占领成皋。项羽击败彭越后，听说刘邦再次占领了成皋，又回兵西进，攻克荥阳，诛杀了周苛和枞公，然后俘虏了韩王信，包围成皋。

刘邦一看大事不好，就和夏侯婴逃出成皋的玉门，向北渡过黄河，逃奔到修武去找韩信借兵。刘邦自称是汉军派出的使者，在早晨突然闯入韩信和张耳的军营，抢夺了他们的兵符令箭。刘邦派张耳向北进军赵地征召士卒，派韩信向东攻击齐地。刘邦自己则因为得到韩信部队的补充后势力复振，他率军临河扎营，在修武以南犒赏三军，准备再次和项羽作战。郎中郑忠劝阻刘邦，建议刘邦还是采取深沟高垒坚守的战术，千万不要和楚军作战。刘邦采纳其计，派卢绾和刘贾率领两万军兵、骑兵数百人，渡过白马后进入楚地。他们和彭越联合在燕县以西进攻楚军，连续攻占了梁地十多座城池。

韩信已受命东进，却迟迟不渡过平原津。刘邦派郦食其游说齐王田广，田广叛楚后和汉讲和，联合进攻项羽。韩信采用了蒯通的计谋，趁齐军不备发动袭击。被戏耍了的齐王当场用大锅烹了郦食其，然后向东逃往高密。项羽听说韩信已经率军攻占齐赵之地，急忙派龙且和周兰前往迎击。双方展开大战，骑将灌婴出击，大败楚军，斩杀龙且。齐王田广投奔了彭越。在这时，彭越在梁地游击骚扰楚军，切断了楚军的运粮通道。

公元前203年，项羽为了打通粮道，就对海春侯大司马曹咎说：“你们要小心守卫成皋。如果汉军前来挑战，千万不要和他们作战，只要不让他们东进就算完成任务。我十五天之内肯定能平定梁地，然后再来和刘邦决战。”项羽率军攻克了陈留、外黄和睢阳。汉军果然多次挑战楚军，楚军坚守不出。刘邦派人在阵前连续五六天进行辱骂，曹咎大怒，率军渡过汜水。在楚军半渡之时，汉军发起反击，大败楚军。曹咎和司马欣都自刎于汜水之上。项羽进攻到睢阳时，接到曹咎兵败的报告，赶紧率军返回。汉军正在荥阳以东围困住了钟离眛，看到项羽来到，赶紧撤退到军营中坚守。

韩信占领齐国后，派人向刘邦说：“齐国临近楚国，我手中的权力太小。如果不担任假王，恐怕不能安定齐国。”刘邦大怒，想要进攻韩信。张良赶紧劝阻：“现在不是树敌的时候，韩信的选边站队对汉楚双方的胜负起决定性作用。我看不如顺势封韩信为齐王，双便让他守住齐地。”刘邦派张良带印绶封韩信为齐王。

项羽听说龙且兵败被杀，很是害怕，就派盱眙人武涉往劝说韩信与项羽讲和，然后三分天下，韩信不听。

楚汉长久相持不决，丁壮年都在军旅征战，老弱负责运输粮草。刘邦在广武和项羽隔河谈判，项羽提出要和刘邦单独决战。刘邦却一桩桩数落起项羽的罪状，他说道：“当年我们两个一起受命于楚怀王，规定谁先入关平定关中的为王，你项羽却违背约定，把我贬封到蜀汉，这是罪行之一。你假传楚怀王旨意杀掉宋义后自尊，这是罪行之二。你既然已经救援赵国成功，就应该还军，却擅自劫持诸侯军兵入关，这是罪行之三。楚怀王要求入秦后不能暴掠，而你却烧毁秦国的宫室，挖掘秦始皇的坟墓，抢夺财物，这是罪行之四。然后你又杀掉秦国降王子婴，这是罪行之五。你采用欺骗的手段在新安坑杀秦国子弟二十万，把投降的秦将封王，这是罪行之六。你在分封诸侯时把自己的将领全都封到富庶地区，而驱逐你看不顺眼的诸侯王，导致臣下群起反叛，这是罪行之七。你放逐义帝，把彭城夺占为自己的都城，抢夺韩王领地，强行占领梁楚故地，这是罪行之八。你心狠手辣，暗中派人弑杀义帝于江南，这是罪行之九。作为人臣而弑其主，杀掉降兵，主政不平，主约不信，天下所不容，大逆无道，这是罪行之十。我刘邦率领仁义之师，联合诸侯诛杀你这个暴贼，只要派出被你所害的人就能杀掉你项羽，根本不用我亲自和你对战！”

项羽大怒，用埋伏的弩箭射中了刘邦胸口。刘邦强忍剧痛，用手指着脚说道：“你这个混蛋，竟然无耻地射中我的脚指头！”

刘邦伤病卧床，张良强行要求刘邦起来巡视各军，以安定士卒之心，防止项羽趁机袭击汉军。刘邦巡视完后，伤情加重，只好回到成皋城中养伤。

刘邦箭伤痊愈后，回到关中栎阳，摆酒慰问父老，把已死司马欣的脑袋挂在栎阳城门示众。在停留四天后，刘邦率领新召集的关中军兵从广武再出。

这个时期，彭越的军兵在梁地不断骚扰楚军，已经彻底切断了项羽的粮道，田横也不断往来进攻。项羽多次进攻彭越等人，韩信却也在进攻楚军。项羽害怕了，就下决心和刘邦讲和，共同瓜分天下，鸿沟以西属于汉国，鸿沟以东属于楚国。项王归还了刘邦的父母妻子，军中都高呼万岁，然后彼此罢兵不战。

项羽解甲东归，刘邦也想率军西归关中，因为连续几年的战争，双方确实都打累了。但这时张良和陈平建议，要求刘邦马上撕毁和约，率军追击项羽。刘邦所部追击到阳夏以南停止进军，和韩信和彭越约好日期共击楚军。但刘邦所部到达固陵多日后，却不见这两部的一个军兵来到。项羽率军掉头反击，汉军大败，刘邦赶紧逃到营垒中坚守不出。

这时又是张良献计，许诺给韩信和彭越出兵的好处，这两部的军兵很快赶到。刘贾率一路军兵攻入楚地，围困住寿春。刘邦派使者召大司马周殷率领九江军兵迎接英布，在行途中对城父屠城，然后跟随刘贾、齐梁诸侯全部集结到垓下。刘邦封武王英布为淮南王。

公元前202年，刘邦和诸侯军兵共计七十万人包围了楚军，和项羽的十万楚军在垓下展开决战。韩信亲率手下三十万人独当一面，他的部将孔将军在左，费将军在右，刘邦断后，周勃和柴将军跟随刘邦。韩信首先和项羽交锋，被项羽锐利的反击击退。孔将军和费将军率军顶上支援，楚军的攻势终于被击退。

韩信整顿军兵后大败项羽。项羽在夜间听到汉军营中楚歌不断，以为是汉军全部占领了楚地，于是就选择突围而逃。刘邦派骑将灌婴追杀项羽于东城，斩首八万，随后平定楚地。

鲁县人仍然为项羽负隅顽抗。刘邦率领诸侯北进，向鲁县父老展示项羽的头颅，鲁县这才投降。刘邦以鲁公的封号和礼仪安葬项羽于穀城。刘邦还军到达定陶，偷偷地钻入韩信的大帐，再一次夺取了韩信的兵符。

黄其军

      作于2020年1月2日（古历己亥年十二月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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