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霜寒

图片发自App

这一段,梦境里都是青藏,皑皑苦寒地。

来回新疆十多次,在甘肃的最窄处和青海就是擦肩,却并未脚踏半次。火车在乌鞘岭的蜿蜒里如蚯蚓蠕动时,我没想到伸手窗外就能摸到祁连的冰雪。

有友人在德令哈,他发出的呼唤不下十回。我自己口里答应,可心里的苟且再不是当年的切直。那时的我,十分钟前想去某地,十分钟后一定正在去某地的路上了。

他发来他的拍摄。草地上满眼的野花,如圣经里的布道。雪山下弯弯的小道,如复活的唐诗直抵我心。怒江的峡谷,让我一身侠骨也觉惊心。冬天晴阳下干草的牧场上,牧羊犬和小羊羔的眼睛能穿过千山对接我的目光……

这家伙,他手机竟成诱惑我的凶器,那照片的逼真也如烈酒雄风,搅动我满身的不安。准备上路,却是冰雪危途,驼铃不再传响,西进的大道都长封待来春了。

偏偏我记得那样清晰,如神湖映天,雁过沙洲。遗忘也是大本事啊!高远的青藏只在地图上雄踞,我一剑江湖也暂时难以靠近,更不用说去亲吻那万世清洁的雪山冰川了。

好,咱有百度,把两省的州县都搜遍。全当我是先朝的大侠,剑气纵横,身起霜寒,先把那里的江山都走遍。用圆圈把查过的地名一个个标注,没有去过却真的来了一次先入为主的壮游。大山大水间大任在肩,惊讶它们的美好时让我一点一点地心疼不已。

边梢之地,美在远初。这是幸运,因了它拒绝了嚣嚣俗人的到来。自然的初心仍在,你仿佛就敢说它永世未变。黄河的源头还是万世汩汩滴滴的温热之液,海拔最低的冰川下并不死寂。而昆仑和喜马拉雅伸臂一挡,青藏就自成世界,冰雪天地是统治的言辞了。

真圣洁真清美,但也真闭塞真穷苦。你可以想象那里的绝美,你想像不到那里的贫寒。剑挑西风,剑问霜雪,那里的百姓有福否?

不答自答。当然他们有了很大的发展,可他们和我们的享用,实在是不对等的文明。藏族的长歌能吸引老鹰不飞,上海的青年不知上学出门的艰难。

向南,我一惊,几乎坐不住了。在有些县的介绍里,刺眼的括弧内,竟有“中国实际控制”的字样。而它本来的面积应该是控制数字的五六倍还多。

偏塞和落后我可以接受,这政治的搁置却让我气愤。剑气森寒,剑声铮铮,这局面是怎样形成的?还要持续多少年?它真的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我真不信,我不服气。给我一骑天马十万雄兵,我要带上李靖、霍去病、侯君集、苏定方、薛仁贵他们,扫荡敌顽,还我河山,让和平的牧歌响彻山川,让各族的同胞直起身做人,安民固疆。

每一个哨所都有苦苦的守望,哨兵的庄严里有无奈也有悲怆,他们本不该在这里站岗啊!曾经有过的摧枯拉朽,后来怎么又退回了呢?小民对国事总想探问,因为曹刿说过“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目光在边境线不停扫射,满腔的血勇无处追问。万里海疆,英雄去来……

东北,西北,那些条约,那些失散的领土和同胞。一百多年了。

台湾,台湾,不要太晚,太晚。快七十年了。

我最不想看那些新闻,厌恶到不是鄙视就是恶心。犬儒的嘴脸下盲目的空喊,真假信息的轰炸让草民弱智,让全民狂欢。吃饱穿暖的社会,也需要些追求。应该树立真正的英雄,因为当今也有沙场,也有征人。

冬尽,该提剑出阳关,上青藏。冰消路开,春水在前……

你可能感兴趣的:(一剑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