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练杂记(二)

              晨练杂记(二)

        秋天的晨。

        秋风起,素日平静的江面上便很多了些波澜。波随风动,一翻一滚之间,尽显风流。倚栏看不尽江水滔滔东流,人在这壮阔中,也不由得豁朗起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仰头看天,太阳还躲在云后。天却是极明亮的,没有了金辉的灿烂和渲染出的那份热情,空气中却更添一份空灵的味道。天上有蓝白两色,并无杂质。蓝,蓝得彻底,白,白得纯粹,两相映衬,天清云淡这个成语便有了出处。云儿像烟一般,轻轻飘动,袅袅来去,不知所从何来,所向何方。

        云中飞过雁儿。何处秋风至?萧萧送雁群。目送大雁凌空飞过的小小身影,直至不见。默念,我们已是南方,你们,还要去往更暖的南方么?

        在秋天,松柏仍是常绿的,我却偏爱那些会转黄的,会轻轻落叶的乔木。留意那片叶子好几天了,甚至心存一分隐隐的等待。今天,它还会在吗?不用特别地注意,那片黄叶子每次都会很自然地扑入眼帘。茎细细地,叶子却显出不匹配的大,像细细的脖颈上安了一颗大大的头。孤独地挂在那里,总感觉一阵风便会将它刮跑。可叶子与树拥抱的力量,却一次一次地战胜风的挟裹,它总在一阵翻飞后又平静地挂好在枝头。叶子的形状很像风筝,我和身旁的老夫子描述那很像一只风筝断了线,被搁浅在了树枝上。我建议,那我们就叫它风筝树吧。夫子努力发挥他的想像力,说觉得像件衣服,小人的衣服。经考证,此树名马褂木,又名鹅掌楸。他便很是得意。

        奇怪的是,公园里,除了满树的丹桂,李子树竟然也争宠般地开出一些小花来。不像春天时开得那么盛大,但终归还是开花了。光秃的树干上缀着一些细小的花,褐色的枝头安放着小小的粉色,有点错乱和突兀,是一种酷酷的美。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在对秋天的看法上,我是同意刘禹锡的。对于想象力丰富的孩子,春日的灿烂华美难免让人想象华美落地的狼籍,让人更害怕韶华的易逝,而秋日的沉静平朴似乎比较合我的喜爱,有一种尘埃落定的从容。

        公园里锻炼的人真多,经过瘦瘦男,健跑男,高铁男,弹弓男,舞娘叔,霍霍叔,爆脾气大爷时,总在心里笑一笑。这些熟悉的陌生人,每天见着,便给他们偷偷地都取了名字。我们互不相识,也无招呼,但每天在这里共同聆听秋的声音,一起生动地行走在美丽的秋的晨,彼此为证,这现世的安稳,确凿的生活。

        是杂记啊,所以自然是乱的。记到末了,突然想起一些好久不见的朋友。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生活就是这样,有熟悉的陌生人,也会有熟悉的人慢慢陌生。谨以这秋日私语,祝熟悉的,陌生的,都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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