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声

  我略过无数风景，却发现每一处的风景都不如他美丽。我看过无数的笑容，但似乎没有任何一个笑容比他温暖。
  整洁的厅堂楼院，竞相绽放的花草，这一切的一切都出自一个哑巴之手。哑巴是我们小区的清洁工，在这里工作快20年了，这20年里他勤勤恳恳却也受了不少的委屈，毕竟他是哑巴不好与人争夺什么。那天有一个男人把垃圾袋随手一丢，垃圾都散落了出来，哑巴看看，摇了摇头，拿起扫帚，三下五除二把垃圾清理了干净，我见状只是把我的垃圾工整的摆放到垃圾车里，他对我笑了笑，推着车向别处走去。
 那年雪下的很大，院子里的雪迟迟没有人清理，哑巴呢？这么大的雪他怎么会不及时清理。恰巧我听楼下的邻居说，
“哑巴家里好像出了事情。听说他儿子在那边的天桥下出了车祸，到医院时已经晚了。”
“哑巴的老伴儿也是出车祸走的，真是祸不单行那！”
“你不知道，哑巴家里可惨了呢，他并不是天生哑巴的。几十年前，他在济南老家，家境苦难，村里人都比他富裕，他父亲脾气不好，得罪了村里的许多人，一来二去，哑巴也被村里人嫌弃。父亲去世后，村里人不仅占了他家的房子，他二叔还把房子抢走了，哑巴和二叔争执，二叔拿起棍子挥向哑巴，哑巴从此失聪，渐渐成了哑巴。”
 我大惊失色，平日里笑呵呵的哑巴，竟然有着鲜为人知的背景，我抬头望着天空，这黑云何时才能过去？笠日清晨，我竟听到了久违的“沙沙”声，我慌忙的下地走到阳台，俯窗而下，竟是哑巴！他正拿着大扫帚扫着那沉重的雪，时不时用衣袖抚摸汗珠。我欣喜着，也庆幸着，我竟能认识一个对生活如此乐观的人，实属不易。小区里的人大多数人对他都还不错，董奶奶离哑巴的住所近点，所以做了吃的，或者有什么干净的旧衣服也愿意给他。哑巴总是感恩不尽，更加勤快的做事，也许他认为只有这样才是报答我们的最好方式。所以小区里的人无论在哪儿，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看到一个人的身影在阳光月亮的抚摸下，挥动着身影，缓缓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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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夕阳映衬的院子显得格外的美。哑巴端着冰冷的干饭，就着自己晾制得咸菜咀嚼起来，我随手拿出一瓶水，递到他面前，我发现他的脸上也早已布满山丘与条条沟壑，似是布满着沧桑，布满着哀愁，我又不禁联想起他那惨痛的背景，眼泪簌簌而下。日落，他推车垃圾车向远方行驶，他的身影与夕阳的余晖杂糅到一起拉的好长，明天他将重复着这动作，向着黎明，向着生命的尽头……
 我搬了家，虽然几次回去可是再也没见过哑巴，我想起那晚余晖下落寞的背影，心生敬意，邻居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只突然一个早晨再也听不到“沙沙”声了。也许他累了，实在不想干了，也许他想家了，回济南了，也许他像老伴儿和儿子一样，最后一个我实在不敢想。院子依旧美丽，太阳也依旧重复着东升西落，可哑巴渐渐淡出了人们的生活圈，无人问津。
  一早，我听到了久违的“沙沙”声，发疯了似的去看，留给我的却是一份失落，那怀念的声音，那怀念的人，如果你在街头遇见一个吃干饭就咸菜的人，请给他一瓶水并告诉他世界留给你所有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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