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一个人出来走走,走到哪无所谓,能看到什么无所谓,只要走走就好。
我买了一张八点的火车票,坐在火车上,跟我想象的一样。车上像菜市场一样熙熙攘攘,有小孩子在哭,外乡打工的人聚在一起吹着牛逼,乘务员推着小车兜售着仿佛放了地沟油的饭食,还有各种吵杂的声音不时传来,而我一如既往戴着耳机,隔绝着这些陌生人与我的联系。看着我很孤独,但孤独二字拆开来看,有小孩,有瓜果,有走兽,有蚊蝇,像老街黄昏的傍晚,熙熙攘攘,人味十足。
因为我喜欢靠窗的位置,跟邻座的姑娘换了座位,不免寒暄了几句。这是一位常州姑娘,叫陈静茹,在南京林业上学,听她侃侃而谈,我也只是随口附和几句,但她毫不在意,自顾自的说了一通。就像我朋友说的我的艳福不浅,每次坐车边上都是女生,但我不这样认为,我更愿意认为这是巧合,就像我从来很少会跟认识不久的女生聊天一样,有的只是不冷不热的支吾几句,我是一个超级慢热的人,也许偶有个朋友相处几年下来,我还是一样的不温不火,我喜欢用心去感受,去衡量。感觉这东西靠的不是感情而是突然间的冲动,所以我不喜欢用感觉。就像他们因为有缘聊了几句话,就会想要加微信,要qq,但在我看来,这种巧合和插肩而过每天都在上演,而这样的交友又能维持多久,因此,虽然偶尔碰到几个能聊的陌生人,我也从来没有留过联系方式。
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那个姑娘聊着天,也大概知道了常州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公园,还有她极力推荐的几个乐园,以及那个竹海和天目湖。我只是在她侃侃之后尴尬的笑了笑说,我去苏州。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停了,她笑着跟我招手告别,出于礼貌我做了同样的告别。看着她拉着行李箱,淹没在人群里,收回目光,戴着耳机靠在车窗边上,等着车启动重新开往目的地。其实我更愿意相信,每一个初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车缓缓的重新启动了,身边的位置空着,走道上一个大爷坐了下来。我依旧歪着头,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双线电杆笔直的站立在它们的岗位上,天空是微微的阴暗,没有云也没有风。就像我的心情一样平静。
旁边的大爷轻轻咳嗽着,我微微皱了一下眉,不动声色的往边上挪了挪,说不上是不是嫌弃,只是我知道自己有点轻微的洁癖外加点可能是强迫症,因为这个在家的时候不少和妈妈闹过不愉快,因为我妈总是把我已经整理的东西“乱放”。
突然想起第一次来南京的时候,也是坐的火车,那时候卧铺的对面也是一个女生,我已经忘了她叫什么,只是依稀记得娇小的样子,安静沉溺于独木舟的畅销随笔《我亦飘零久》,很认同她说的那句话:“那些电影翻拍的,都没有原著好看”说的时候是那样的认真。那时候搭火车是因为一直在我的想象里,绿皮火车应该是通往文学和梦想的,但绿皮火车没了,有的只是越来越丑的火车。我想象里温暖的火车也没有了,有的只是夜晚孩子的啼哭,母亲的呢喃,以及走廊的嘈杂。至今我都想不到,那些关于文学关于梦想关于青春的梦,是怎么丢失的。
从发呆中晃过神来,听到后座阿姨夸张的大笑,邻座老爷爷又在咳嗽,还有很多人低头假寐。我依旧带着耳机,不温不火,只是偶尔皱了皱眉,因为车厢里的吵闹,因为空气中混合了多种气味。突然的有点烦躁,不知为何。
去苏州的这趟火车拥挤得要命,我搞不懂为什么这么多人要去苏州,除去打工者们,其他人是去干嘛的呢。
中途去上个厕所,从座位跨过拥挤的人群进入狭窄而肮脏的厕所,几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地上到处都坐满了人,那些打工者大大的牛仔背包成堆地挤在洗手台上,无法打开任何一个水龙头洗手。
打开厕所门从里面出来,看见高高低低全是黑压压的脑袋,立即就觉得眩晕。那些高高低低的脑袋们随着列车的晃动也在轻微地晃动着,像一片污水形成的浪潮向我涌来。
终于挤到属于自己的座位上。一个中年人正坐在我的位子上,见我来了,赶忙让开。面无表情地坐下去,望窗外千篇一律的风景,觉得世界很干燥,很嘈杂。
突然因为烦躁很想呐喊,就像无数次在梦里空旷无人的大街上肆无忌惮的呐喊,但最后出于素养和礼貌,我没有喊,也压根不会这么做。百无聊赖的在座位上,翻翻手机通讯录,看看小说,翻翻照片,随手评论了几个空间里装逼的小伙子。
早上到苏州的时候,一出站首先看到的是苏州站三个匾额大字和隔着水那边的类似城门的大门。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有点大家闺秀的味道,迎面扑来的是书香,展现出来的是底蕴。
从南广场出来后,一下字就懵了,因为第一次来苏州,没来前的打算是打的,好不容易看到一辆车停下来。我问师傅:到博物馆拙政园那一带。师傅摇摇头说:那边太拥挤,明天早点去吧人少。我笑笑没说话,心想自己只打算玩一天而已。接着问:那平江路呢?师傅不说话,还是摇摇头。我又问:七里山塘去不去?师傅还是摇摇头说:七里山塘可以搭地铁过去。我接着又问:那师傅你可以去哪?师傅回答:我哪也不去。我去,当时恨不得当场拍死他,最后只能哭笑不得,说了声谢谢。往地铁走去。
说起来苏州的地铁和杭州的一样都是纸质卡片的票,一样的只有寥寥几条的地铁,跟南京差的太多。但是苏州可能是因为节日的原因,显得很拥挤,就像杭州西湖那边的地铁一样,人多的不像样,好像在地铁里都会窒息一样,给人的印象无比的糟糕。
苏州的第一站,因为种种原因,我的第一站选的是七里山塘,打乱了我原本的规划,导致最后最想去的博物馆没有去成。山塘街街道水陆并行、河街相邻,建筑精致典雅、疏朗有致,街面店肆林立。那里的导游介绍说有民歌唱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有西湖,苏州有山塘。两处好地方,无限好风光。”这便是对山塘街的生动写照。其实我觉得不然,杭州有西湖,苏州有园林,杭州有河坊街,苏州有山塘街。才是更好的描述。值得一提的是山塘街的兔腿和猪蹄是真的不错,比杭州河坊街的东坡肉好吃。而让我奇怪的是河坊街有杭州老酸奶,山塘有苏州老酸奶,相对于河坊街的比较风味的酸奶,我更喜欢苏州比较浓郁的酸奶。而风靡中国大江南北的却是臭豆腐,无论老街新街,只要有人,只要是小吃聚集的地方都有它。
山塘街有老街皆具的繁华,但它也有自己属于江南风味的素雅,这是无论河坊街还是高淳或者是东关街都不具备的。
再说说第二站,拙政园吧!她给我的感觉,没有那种雅致和娟秀反到是展现出一种大气和风韵。迎面而来的是自然的气息,以及园林独有的那份静谧,但这份静谧只能靠自己脑补。记得有一处小池塘边有个走廊,走廊旁有道窗,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生,从那一道窗里探出头来,看着池塘的金鱼,风刚好吹起,不仅吹皱了满池的皱纹,更吹起了那个女生的长发,飘逸而多姿。那时候大概是三点多,阳光正好,淡金色的温暖的光正好打在那女生的脸上,这样静谧的一幕正好被喝水的我看到,先不管那女生怎样,也不管此行如何,这样的景色也不枉我颠簸一场。
因为人多我没有过多的去停留和欣赏园林的景色。大多数走马观花的溜过,而对于那些特别有味道的亭台楼阁则是有些倾向。听雨轩,很遗憾的是今天没有下雨,感受不了古人的雅兴,为了听窗外的雨打芭蕉,特意建的一处亭台。不禁感慨一句:以前的人,真会玩。哈哈。
在平江路附近的老店吃到的蟹黄汤包和老鸭粉丝汤,我不禁想起《舌尖上的中国》的旁白:有一千双手,就有一千种味道。中国烹饪无比神秘,难以复制。从深山到闹市,厨艺的传授仍然遵循口耳相传、心领神会的传统方式,祖先的智慧,家庭的秘密,师徒的心诀,食客的领悟,美味的每一个瞬间,无不用心创造,代代传承。厨房的秘密,表面上是水与火的艺术。说穿了,无非是人与天地万物之间的和谐关系。因为土地对人类的无私给予,因为人类对美食的共同热爱,所以,厨房的终极秘密就是——没有秘密。
从拙政园出来后,在那里等公交,因为有人说过只有在公交上才能看到一个城市市民最直接的体现。上公交的时候,除了旅游的外乡人一蜂窝的拥挤外,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公交车师傅的表现,没有其他城市师傅的爱理不理,而恰恰相反的是,他还会出言提醒,总之苏州的公交司机是我已经到过的所有城市里最好的一类。
现在我写着这篇长篇大论的随笔,听着歌,也听歌对面一对情侣的亲亲我我,你侬我侬的样子,看着那个男的给女生揉肩按摩,我想这大概就是女生眼里的暖男了,对于爱情和男女关系,我一直处于混沌未来的状态,可以说是超级低的情商,所以我从来不来懂得,所谓的爱情最好的样子是怎样的。
对面的情侣在谈着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也不想知道,因为不关于我,我就不想知道。
呵呵,最后值得一提的是,回来的这趟车我的旁边本来也应该坐着位女生。但出于绅士的风度,我把位置让给了邻座女生的女伴。而现在我就有点迷惑了,好似不管是两个人走还是一个人走,邻座都是女生。至少到今天为止都是这样,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天给我指示着什么还是真的巧合,但天底下又有多少切合呢?
窗外的天慢慢的黑了,而我又开始恐惧了。因为我不知道这些天的诅咒的梦魇
会不会再来 ,我害怕睡不着,因为睡不着真的很难过,会让我想起很多东西。
曾经我是多希望黑夜快点来,这样子至少可以在夜色里掩饰我的不安和局促。但如今我却害怕天黑,因为噩梦,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未来到底会在何处,因为一些事,因为害怕。这该有多么的纠结呢?
小时候,我最喜欢黑夜,因为睡着了可以做梦,那时候梦的颜色是多彩的。但现在,睡着了,会被惊醒,而梦的颜色也变成了黑色。
就像小时候,我很吵闹很爱笑一样,现在却变得沉默寡言,连笑都变的少了。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和小伙伴们玩耍吵闹,现在交际对我而言都成为了负担,疲于奔命。
但是我始终相信,终有一天我会找回自己。然后笑着跟所有的懦弱和不安告别。
在一个安静的位置,看这个世界的吵闹。
——本文出自生活永远在别处的超级慢热男,慢一拍半的低情商半吊子的伪文艺青年。(姚乐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