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散了，媳妇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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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成和水莲夫妻倆原本感情很好。结婚十年，县城房子也买了一套，一双儿女活泼可爱，大成做木匠，平时帮人家新房子装修，水莲在小区一家服装厂，干活儿多劳多得，毕竟还要带一对孩子。收入虽然不多，她赚的也够家里正常开支了。水莲是个勤快人，家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老公的收入都被水莲存起来了，足足有20万元的存款，现在许多家庭都买了小汽车，水莲和大成商议着，打算过年也买一辆大众的，回老家过年也风光一把。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们夫妻幸福地憧憬未来时，乡下传来消息，爹病了。正被救护车往县里医院送来，家里只有爹娘两个人，大成还有一个妹妹，也出嫁好几年了，过得不怎么样，老公死赌钱，妹妹一天到晚还在闹离婚，所以，一切还是指望大成。医院检查出来了，尿毒症！

一家人都惊呆了，爹娘在老家刨几亩地，除了够吃外，手里几乎没有啥积蓄，大成也不指望，叫水莲交钱，水莲赶紧去把钱交了。他爹还清醒，他哼哼着说儿子啊，俺可不想死啊，你得想法把俺给治好，大成看着爹紧张枯槁的样子，非常心疼，他说，爹，你放心，有俺在呢，你会好的……一个星期后，医院的催款通知又来了，大成又叫媳妇去交钱，水莲赶紧去交钱……又过了一个星期，医院又下催款通知了，大成叫水莲交钱，水莲说，哪里来钱？大成说钱呢？水莲说都送医院了。大成这才知道家里钱拿完了，他叫媳妇，水莲你能不能去娘家借点钱呢？水莲嗯了一声，赶紧去了，娘家也不富裕，还是借来五万块，又支撑了一个星期，大成又去找几个工友，才借二万多块，大成回到病房，叹口气，没辙了……

他爹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说大成，俺不想死啊，你是俺养的，可要救俺啊……大成心如刀绞，他把水莲喊到一旁，说媳妇，俺要把房子卖了给爹治病，水莲吃了一惊，你把房子卖了，俺一家老小住哪里？

可以先租房子住嘛。

不行，水莲想了一下，坚决地不同意，她流着眼泪说，现在租好一点房子，租金烂贵，再说以后买房，房价更高得离谱。能买起吗？大成，俺们已经尽力了，难道，为了公公的病，俺们一家还要搭进去吗？

你不知道，爹打小就最喜欢俺呢，有好吃的都留给俺，俺调皮了，他从来都舍不得打俺，巴掌总是举得高高的又轻轻落下，现在他有病了，俺怎么能不尽力呢？如果这样，俺在老家脸往哪里搁啊！

大成，你醒醒吧，这病医生都说了，肾源还不知道啥时候能等到了，再说，平时尿透析也要花费很多钱，是俺们这样的家庭能够承受得了吗？两个人正说着，大成的妹妹过来，听见了他俩的对话，她指着水莲说，不是你的亲爹，你不疼是不？如果俺有房子俺眼都不眨就卖了，你个没良心的女人儿，哥哥不会听你的……

大成被妹妹一激他扇了水莲一巴掌，说，房子俺是卖定了，你如果不想跟俺过，你就走吧，第二天他就找中介，低价卖了，水莲哭着走了……

又熬了两个月，大成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爹离开了人间，因为病情又加重了。埋完了爹，生活又回归了原来的安静，但是，又却几乎改变了一切，他们一家租住在一个只有几十平方的房子里，拥挤不堪，两个孩子整天喊妈妈，但是，水莲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自己每天都要带孩子，赚钱也赚不了多少，身上还有十几万的债务负担。唉，他的头发这段时间一下子白了许多，岳父岳母家找几次水莲，平时很疼他的两个老人一脸白眼，岳母说该派有这天，你啥时候把俺的五万元钱给还了⋯⋯

现在，大成常常会发呆，难道俺不该救爹？难道俺应该听媳妇的？可是，那还养俺这个儿子做甚？他常常被这些问题纠结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