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GSMAN: ANOTHER ROUTE CHAPTER 6

CHAPTER 6

夜色已深,全英国历史最悠久的餐厅之一——Rules餐厅的营业也已经正式结束。Hugo Higins几个月前才刚刚成为这里的服务生,还是个年轻的新人,所以最后的收尾工作理所当然地全部交给他来做。

Hugo正在整理桌椅,突然听到后门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奇怪的是,他对此毫不诧异。侍应生迈着有节奏的轻快步伐,向着后门走去。

“对不起,本店已经停止营业了,明日请早。”他拉开门上的小窗,对门外的人礼貌地说道。

对方即不恼怒,也没有干脆离开重新回到黑夜去。他戴着黑手套的手将一根链子举到小窗前。Higins仔细地观察那根链子——金色的链子上挂着一个镂空的粉色圆形吊饰,中间是一个卧倒的K的形状。

Rules餐厅自一百年前创立以来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一直作为一间历史悠久的餐厅存在着——直到此时此刻,当KINGSMAN组织不复存在后,她才开始发挥她真正的作用。

就在几个月前,Hugo也曾经是KINGSMAN候补生的一员。和Roxy跟Eggsy他们一起竞争Lancelot的位置。然而在跳伞课程中Hugo打开降落伞的时机出现了差错,他从此便于KINGSMAN无缘。

Percival曾经在会议开始前听过Hugo的推举人Bors提起他这个外甥。他们二人关系一向很好,Hugo一直都很憧憬作为特工的Bors,从小就以成为像Bors这样的人而不懈努力——Higins家子女众多,他父母也就随他所愿。Bors每次提起他时总是眉飞色舞,Percival能看出来,他为有这样一个外甥而由衷地骄傲。

然而一次事故,就这样断送了他的特工生涯。Percival知道,那些在竞选中惨遭淘汰的学生们,假使他们还愿意继续留在KINGSMAN里,Merlin就会为他们安排特工之外的工作。例如军需官、后勤保障、技术支持等等。当然也有像Hugo这样,作为卧底保护KINGSMAN秘密联络点的人——如果KINGSMAN没有发生重大事故,他们往往会碌碌无为地度过一生,但是为了留在KINGSMAN,留在Bors身边,Hugo从不对此抱怨。

Percival走进那间隐秘的房间,因为长久时间都没有开启过,房间里充斥着一股阴冷潮湿的味道。他摸索着墙壁,最后找到墙壁上一个不显眼的圆形凹槽。他将吊坠嵌在那个凹槽里,墙壁里立刻响起一阵细微的机械声,一个保险箱出现在他面前。Percival一边回忆着他刚成为特工时Merlin告诉他的密码,一边转动着保险箱上的密码盘。

每个KINGSMAN特工在第一天进入组织的时候,他们的军需官都会告诉他们,这个保险箱里保存着KINGSMAN创始人们留给后人的珍贵宝物,只有当攸关KINGSMAN组织生死存亡的时刻,保险箱才能开启。

Percival打开保险箱,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很可能是被愚弄了。

他从保险箱里拿出那瓶酒,冷冷地看了看酒瓶上的标签,标签上写着波本威士忌。

所有曾经和他做过同事的KINGSMAN都知道,Percival为了始终保持清醒从来也不喝酒,然而自从KINGSMAN惨遭歼灭,Merlin和Unwin也不知所踪之后——尽管不想承认,但是他在短短几天内喝的酒远远超过他一辈子喝的量……不用想,Merlin大概也能猜得到他的境况。他看着那瓶酒,感觉仿佛看到了Merlin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Merlin来过了,是吗?”他询问Higins。

“两天前Merlin和Galahad就来过了,不过他们从保险箱里把酒取出来喝光后又匆匆离开了。临走前Merlin要我告诉您,一定要把酒喝完了才能知道其中的奥秘。”

这么说,这不是Merlin的恶作剧,Percival盯着酒瓶思考着。

Hugo从背后变出一个玻璃酒杯,“咣”地一声放在Percival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对着Percival,笑而不语。

Percival叹了口气,他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瓶塞,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为了得到酒里的线索,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到底是几杯……他的大脑已经计算不过来自己到底喝了几杯酒。怪了,刚刚这间房间有这么热吗?他脱下大衣,但是身体还是冷却不下来,他又脱下西装,拉松领带扯开领子,这才感觉身体稍微冷静了点。

“就剩一点了,Sir。”Hugo在旁边替他加油打气。

Percival强迫自己拿起那倒霉的酒瓶,他惺忪的眼睛盯着酒瓶,眼神却无法聚焦。等他终于能看清那酒瓶时,他才看到酒瓶的标签背面用和波本威士忌同样的颜色写着些什么,他又把酒瓶凑近到鼻尖都能抵到的地步,才好不容易看清那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的单词:Kentucky。

“我……我说……Hamish和Unwin不会正好是……正好是把这个酒瓶的酒喝完……喝完后,又重新……重新灌的吧……”

“正是!他们喝完酒之后,又高高兴兴地跑去街对面的酒吧买了一瓶新酒,灌到这个酒瓶里,再把它放回保险箱。Merlin跟我说,一定要亲眼看着您把酒喝完。”

这个该死的秃子!Percival一拳砸在桌上。

“特工Percival,以下是Merlin给你的留言。格林威治时间2013年2月7日0900时,于美国肯塔基州波本威士忌酒厂集合。以上。”

Percival用手抵着额头,指望着这样能缓解醉酒带来的头痛。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将来还有机会用枪指着Merlin的头,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将他那颗引以为傲的光脑袋打开花。

“Percival先生,请你原谅我刚才的无礼。你也知道,刚刚才受过Merlin魔鬼训练的人都没办法拒绝他的要求。”Hugo彬彬有礼地向Percival道歉。Percival摇摇头,表示不用为这种小事在意。

“那个……Sir,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Hugo小心翼翼地问道。

Percival停下了动作,他知道Hugo要问什么,关键是他将要怎样回答他。

“Bors……我舅舅他……他有联系过你们吗?”Hugo紧张地问道,“他还活着吗?”

Percival看着Hugo的脸。Hugo才20岁,脸上尚且稚气未脱,一双年轻的眼睛关切地注视着他——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个答案。

“我想,”最后他缓缓地,轻轻地回答,“我想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Hugo先是一怔,随后出乎Percival意料的,他微笑了起来。

“我想也是……谢谢你,Percival先生,您是不想让我再做无谓的等待了吧?您真是个温柔的人。”

Percival从来也不习惯有人用温柔来形容他。但是今夜,他愿意为这个刚刚失去亲人的年轻人破一次例。

送走Percival,Hugo重新投入到原先整理桌椅的工作中。他在等待着,等待着下一个KINGSMAN的到来,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辈子,但是他并不在意。

2月的伦敦依然残留着冬季的阴冷,2月的肯塔基却已经是一副春暖花开的模样。虽然骄阳似火,来参观著名的肯塔基波本威士忌酒厂的游客却依然络绎不绝,每个都已是夏天的清凉装束。只有两个男人,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所作所为都显得极其格格不入。

高个子的中年男人生了个光头,穿着一身蓝绿格子越野夹克衫,下巴上的肌肉线条紧绷着,完全就是个严肃的人民教师的模样。另外一个个子稍矮,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穿了一身一看就十分值钱的高级定制西装,每根发丝都一丝不苟地向后梳,两个人各自戴了一副价值不菲的玳瑁眼镜。他们俩一边假装跟旅行团的其他游客一样听着导游关于酒厂悠久历史的解说,一边挑了个没人注意的时候鬼鬼祟祟地跑到一间酿酒室门口。矮个子的青年将手腕上的手表对准酿酒室的门把手,等待了没几秒钟,门把手上代表关闭的红色指示灯就变成了代表开启的蓝色,他们俩不禁得意地相视一笑。

这时高个子光头突然抬起身子,左顾右盼起来。较年轻的一个拍拍他的肩膀,让他集中注意力,然后两人毫无顾忌地大步走进了酿酒室。

他们俩谁都没注意到,一个戴着牛仔帽,穿了一件白衬衫外面套了件牛仔夹克,身材健硕的家伙,其实一直紧跟着他们。看到他们俩进了酿酒室,那个长相颇为英俊的牛仔在门口左右看了看,然后傲慢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他将手上那杆闪闪发亮的杠杆式步枪熟练地来回掂量了几下,随后也紧跟着那两人悄悄溜进了酿酒室。

然而这个牛仔也没注意到,就在不远处停留着的集装箱的阴影里,有一个人正抱着手臂靠在集装箱边缘,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Percival看着Merlin和Galahad一点也不能称为专业的潜入技巧,不禁开始暗自思忖:那个叫Valentine的美国人十有八九是个不修边幅的暴发户,要不然怎么会被这样的两个家伙搅得天翻地覆?

他叹了口气,刚要朝那间酿酒室走去,就感到有个人在悄悄地接近他。对方的技巧很娴熟,绝对不是普通小偷之类的人物。他不用回头看,也知道那人手里肯定有枪或匕首之类的武器,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说不定是刚刚那个牛仔的同伙。

他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对方和自己的距离近到一定程度。他听到轻得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正慢慢地,有节奏地逼近,而对方原本低垂的双手也举起了枪,枪口瞄准了他的背后——

“不许……”

“动”字还没出口,Percival已经抬起手肘向着后方从下往上使出强力的一击,正中对方的下巴。那人不禁发出闷哼声——她刚刚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个女人,但是Percival从来不会因为对方是女人就手下留情。枪从对方因受到撞击而松开的手中掉落,Percival转过身顺手在枪落地前一把接住。那个女人——应该说是女孩——向后退了几步,双手因剧痛捂着脸,她身材娇小,看上去应该比Percival想象的要年轻许多。Percival瞄了一眼枪身,黑色的改装M1911手枪,这把手枪曾是KINGSMAN特工的标准配置,他对这枪实在是再熟悉不过。然而枪身上却没装消音器,哪个傻瓜光天化日下杀人居然不知道在枪上加消音器?Percival不禁在心里冷笑。他熟稔地迅速拆解了枪身,隐藏在枪托里的弹匣应声落下,子弹掉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就在对方被他拆枪的瞬间分神的短短一瞬,Percival已来到她面前。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到双脚离开地面的高度,然后维持着这个姿势将她一把摁在地面上。地面因受到冲击而扬起大量的尘土。Percival将自己的身体整个压在对方身上,束缚住了对方的行动。只要他的手指稍一用力,她纤细的脖颈就会被掐断。

“Alastair!”那个女孩仿佛使出了生平所有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喊道。

Alastair的动作突然僵硬了,这个熟悉的声音让他身体里作为特工Percival的本能渐渐退去。他慢慢低下头,看着被压在自己身下的女孩。她原本为了行动方便而扎起的一头金发在刚刚的打斗中散落,胸脯也因为对死亡的恐惧而剧烈起伏着。她褐色的眼睛原先看着他的时候总是带着爱意,现在却紧张地紧紧盯着他的脸,仿佛他是随时随地会带走她生命的死神。Alastair不知所措地眨眨眼睛想让自己恢复平静,他慢慢松开正掐着她脖子的手,女孩立刻痛苦地咳嗽起来。

他曾一度以为在Poppy Adams制造的导弹袭击中不幸丧生的养女,如今竟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Percival努力平复呼吸,带着难以置信的心情,喊出那个许久未曾喊过的名字——

“Roxy……”

“嘿~大家好!看来今天我们这里客人来得还挺多~”

Percival迅速抬起头,那个同样头戴牛仔帽的不速之客正笑眯眯地低着头看着他们。他双手向前举起,做出一个欢迎的动作。

“欢迎来到肯塔基!”他热情洋溢地说道,“我亲爱的朋友们……你们可以叫我——‘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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