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利机长——主旋律灾难片中的一股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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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一开始我并没有怎么关注萨利机长这部片子，认为它无非就是靠坠机场面博人眼球的一部好莱坞式的英雄主义灾难片，像无数这种片子一样刚开始温馨和谐的画风由于突如其来的事件转瞬变成疾风暴雨似的灾难，最后凭借主角的不死光环加持和高超本领化解危机，幸存者抱头痛哭迎接着明日的朝阳又对生活产生了信心。当然我说的这种应该是如独立日似的这种典型的不能再典型的美国英雄主义灾难片，这种片子是宣传美国价值观和正能量的强大载体。但萨利机长的确与这些片子都不一样，它的不一样就在于当你看完整部片子后，大脑中闪映的不是紧张的坠机迫降场面而是萨利机长的内心变化和听证会的模拟飞行和质询过程，机长是英雄还是罪人，分析突发事件更多的是靠人的经验还是靠机器数据，在这个人工智能和大数据的时代这部片子显示出了它特殊的意义，给人更多的思考。看完这部片子绝没有浪费时间白花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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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架构简单，你看不到惊天地泣鬼神的灾难场面和步步推进的悬念气氛，因为影片一开始就告诉了你事件的结局，那就是危机被成功化解了，你也看不到主角浮夸的表情和动作，但就是因为那处理危机的几分钟，机长那临危不惧脸上的皱纹没有一丝牵动的表情，你的内心会受到极大的震撼，不禁感叹这得有多强大的内心和素质才能做到如此镇定，机长每一个命令都是那么简明扼要，没有一丝犹豫。你更看不到从另一个文明俯瞰地球审视人类的那种宇宙级的世界观，但并不能就此判断此片成本低不够精彩，而是片子的重点不在于重现灾难而是聚焦于一个思辨过程中，那就是机长的决策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机长在把飞机成功地迫降在河上后，民众和媒体都对萨利表示敬佩称他为英雄，但萨利知道随之而来的就是安委会像审罪犯似的听证会质询。在被停飞接受质询的这段时间，他失眠焦虑内心煎熬，亲人也没有给他相应的安慰，整部片子都没有两个女儿与他通话的情景，妻子还一个劲儿地跟他念叨房子的事儿，这让机长显得更加像一个孤胆英雄。但他从没有怀疑过自己当时几十秒内的一系列决策——将飞机降落在河上而不是勉强飞到另外两个备用机场跑道。可能很多人看到此处都会为萨利抱不平，一个拯救了155个生命经验丰富的飞行员为什么要忍受政府的这般折磨，为什么不是各种表彰大会走穴演讲。

这就要谈到这部片子的独到之处了。在展现救援场面的过程中，各种政府部门逐一亮相而且都有特写镜头，海上警卫队、警察、消防队、红十字会、医院，这都不足为奇其他灾难片也经常有各种部门齐出动的老掉牙的场面。最精彩的是影片将矛盾双方——萨利机长和安委会之间的辩论演绎得像他们真的是势不两立的对立面，这就是一种用比较含蓄的方式演绎主旋律，双方都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不被观众待见的安委会也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不被群众和媒体一片英雄萨利的呼声所影响，并给予萨利充分的发言权并向外界保密。所以看此片不能以民粹主义的视角一边倒的抨击安委会，在肯定萨利的同时也要承认政府履行其职责的必要性，双方的目标都是要对乘客对公众有一个合理的交代。显示出了机组人员的专业性和政府的严谨公正性。这种描写形式要比政府振臂一呼英雄力挽狂澜的手法精妙得多。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深化了影片想要传达的主题——专业、责任、严谨、公正当然还有英雄主义。

有趣的是，汤姆汉克斯这张国家脸又一次完美演绎了机长这一角色，眉宇之间不消退的褶皱，不卑不亢的语言，飞机沉没前都要先把制服穿好的从容气度真是让人想不到这就是十多年前的那个阿甘，刷脸刷得简直是天翻地覆。

整部片子加上最后机长本尊出现的几个镜头和演职员字幕也就九十多分钟，紧凑 得没有一句多余台词。如今的电影动辄两三个小时，叙事拖沓，矫情卖萌，萨利机长无疑是一股清流，主旋律影片也能这么拍。突然想起几年前国内的两部主旋律影片《大业》和《伟业》，这么好的题材居然被拍成了明星流水席，韩寒说这不是电影是幻灯片，有一定的道理，把一个横跨几十年人物众多的历史时期全景式地展现出来的确不易，还不如拍成电视剧。

电影是人的艺术，艺术是供人欣赏的，一部好的片子在于它饱含了多少人文关怀。影片中多次出现乘客之间互相鼓励、陌生人对机长致谢亲吻拥抱的温暖场面。但是模拟器模拟飞行却没有把人的因素考虑进去，危机都是事先设定好的，一个非专业人士练几次都可以成功将飞机降落在备用机场。机器的作用在于规避人的缺陷——疲劳、情绪波动、记忆力衰退等，但绝不能代替人类进行最终决断。随着人工智能掀起的新科技浪潮逐渐渗透到各领域，人类与机器谁才更值得信赖，人的经验到底值几何，都是应该探讨的问题。

突然想起了网上那段97南航空难的黑瞎子录音，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看，现在已经被配上了模拟飞行的视频。那一句句机器冰冷的pull up提示音、最后驾驶员的那句绝望的几乎喊破嗓子的“下降率太高啦”和最后飞机爆炸的轰鸣声都在提醒着人们这不是video game是real wor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