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又不像你

晚上回来瞥见头条新闻上又出现小姑凉自杀的消息，内心起了一个小波澜。

有一个水纹圈圈在心底荡漾，一圈又一圈。不痛不痒，我想，自己也自觉或不自觉地进化成合格的社会人了。

一

那一年还没毕业，闲着时候总是特别想兼职，羡慕上班的。恰好碰见淘宝上面的刷单炒的热火朝天。整天看见各种群里转发的大量雇佣信息，冷不丁的就想试试。

于是，报名-申请表资料填写-领取工号-领取操作文档-接任务。

防止被骗，我不断的确认是否有风险。对方为了打消我的疑虑，可以首次接任务操作尝试一下，刷个小单。告诉我，支付金额只会到第三方平台，随时反悔申请退款绝对安全，可以放心干。

第一次，领取任务。十几块的产品，支付成功后进行订单截图和自己的支付宝账户提交。几分钟之后，支付宝就收到了本金和佣金。正常情况下，这样的行为都会获取佣客的信任。佣金是按照刷单金额的百分比来计算的。于是会有第二次，领取任务。几十块的产品，同样的操作方法去提交之后会收到对方的提醒：接的任务是几个几十块的产品！只有全部操作完才能返还本金和佣金。

当我按照要求提交之后，对方发来提醒必须再做满几十个几十块的产品刷单数额才能算第二次任务，一个任务一结算，才能全部返还。

这个时候我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于是执呦地想申请退款。一查网页根本不是类似阿里那样的第三方平台，支付宝到账的账户是直接到一个公司的。

一个月的生活费没了。悔恨、无助、不知所措。

当时也不敢告诉家里，忘记了后来是怎么熬过那个月的了。

那一刻的心境恐怕是跟头条上面那个自杀小姑凉某一刻的心情是一模一样的吧：这个世界坏人真多，警察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二

来杭州之后有两次在大街上面碰见当面求助的。

下班回家的路上，一对外地夫妻四五十岁的样子。迎面走过的时候，察觉到女人正跟男人说着什么。擦肩而过，女人突然拉了我一下。下意识以为对方要问路，结果对方说：“小姑凉，我们两口子从外地过来打工的。暂时没有找到工作，能不能借我们几块钱坐公交？”黑灯瞎火的，害怕但是故作镇定：“不好意思，阿姨，我也是外地人。今天身上没带零钱都是习惯走着上下班的”说完开溜。

同样的是下班路上。一位父亲带着一个十之八九岁的小男孩，迎面走来，父亲突然开口：“菇凉好，你看弟弟饿了好几天肚子了。能不能给点饭钱？”我当时诧异地下巴差点掉下来。口上还是回复：“不好意思，没带现金，着急回家有事”

有时候，不是不想帮忙。是过往经验和认知无法判断真伪，保持在安全范围的条件反射。所以总想着，唯一保护自己免受伤害的方法就是，永远不要动恻隐之心。

三

不怕被笑话，前段时间犯二钱包又被偷了。

各种卡全丢，半夜回家的时候才发现没有门禁卡刷，进不去单元门。时间段打给房东各种不合适，也没有理由去打扰。只好硬着头皮按了熟悉的一楼原生住户，没想到还真给开了。是个老太太。

于是，在补办门禁卡下来之前的一个周，继续硬着头皮按原生住户家门牌号。有几次，老奶奶也诧异是谁。但是迎着对方好奇眼光，表达歉意和谢意之后，奶奶依然说着地道的没事，笑盈盈地。老让我想起远在家乡的奶奶。

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的的人格外有人情味。人越是在最脆弱的时候越容易被温暖。

有一次去面试，不清楚因为紧张还是过于劳累坐车突然肚子疼。半途下车找卫生间。就近问一位拿着大扫把挥舞的环卫老爷爷，哪儿有厕所。看见我难受的样子，爷爷直接把扫把扔在阳光大道上，“跟我来”看见我困惑，边走边解释道：“上面没有标语，怕你找不到，就是那个门”手指的地方解救了我那突然什么毛病都没有的胃。回头看了看，那天阳光出奇的温暖，阳光下的爷爷真可爱。

我发现这个世界很容易让人失望，却又很容易让人感到希望与温暖。

得失之间，回头看看，还像你不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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